“这花瓶，那不是当初你非要送到她这屋子里来的吗？没你的吩咐，谁敢动？如今碎了，你倒是怪上我们了？”
“你！你只知道与我顶嘴！”
“啊——”
突然，秦可卿屋内传来尖利的叫声，王熙凤作势就要冲进去，却被尤氏给拦了下来。
“别去别去，她已经疯了，要挠人，要咬人的。”
王熙凤脸上焦急尽显，说道：“难道就真没有大夫能治吗？”
“太医都来过了，没有法子，听说西巷子有位神医张友世，对这疑难杂症最为在行，可他从不为达官贵族治病，我们请了几次都请不过来。”
“张友世？我认识，我去请啊！”
“你认识？”
王熙凤点头，“那是我院子旁那皮大夫的叔叔，我这就去请，你们且等着。”
“那就有劳了。”贾珍表现得比尤氏还要紧张，连忙催促。
王熙凤微微颔首，带着柿儿离开了。
屋内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等王熙凤再回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贾珍几人早已经着急不已，不停地在秦可卿的门前踱步。
“怎么样了？”王熙凤冲上前去，也不顾礼节直接问道。
“时不时地还是叫一下，我们便让人把她绑了，你们快进去看看吧。”
“张神医，真是麻烦你了，若是你能治好我这儿媳，我们定当重谢。”
“诶，无需多言，先看看病人再说吧。”
小丫鬟把门打开，屋内奇怪的味道充斥鼻尖，她将众人引进去。
“啊——”
第98章 双喜临门
那小丫头突然尖叫, 吓了众人一大跳。
众人连忙朝床上望去，只见秦可卿双目圆瞪，七窍流血,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此情此景吓得众人都不敢上前，唯有张友世快步上前摸了秦可卿的颈脉处片刻。
他起身叹息道：“已经没气了，安排后事吧。”
“不可能！”
王熙凤上前冲到秦可卿的面前, 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而后一下跌倒在地。
“姑娘, 姑娘……”
秦可卿就这样突然就过世了。
事情来得突然, 葬礼也安排得紧，最好的日子就是在三日后。
时间虽是紧凑，但宁国府似乎很重视这个葬礼。
王熙凤完全明白, 这一来主要是为了贾府的面子。
现在四大家族早已没有当年繁华, 发生各种事情都巴不得彰显一下自己还是那个贾府。
但是只有王熙凤这个真正当过家的人才知道，每办一次这样的宴席，对于贾家来说，那都得褪一层皮。
日子是王熙凤选好的, 秦可卿被死尸换出来了，但是尸体在一日, 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大上一分。
她了解贾珍, 不管那人对秦可卿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都会选择那样一个绝好的日子。
而且再过后的好日子得半月后。
日子虽不大, 但尸体放上半个月终究不怎么好。
葬礼很快来临。
那日整个宁国府都挂上了白绫。
易容后的秦可卿跟着王熙凤和马文才坐在茶楼看着宁国府人来人往, 看着那些从未相识的人来为自己吊唁, 看着自己的葬礼变成达官贵族交往寒暄的场所。
她很久没说话, 直到王熙凤告辞要下去吊唁时秦可卿才道：“我答应跟你一起去江南, 谢谢。”
王熙凤对她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
有些时候, 人总是过于执着于一些东西。
等到真正必须放下的时候就像是从身上剜下一块肉一样，只是有点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熙凤和马文才故作悲伤地去吊唁了一番。
谁知刚上完香，马文才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大人，周大人也来此处。”
王熙凤知道周大人是谁，她如今听着这称呼已经下意识地在心里感到恐惧。
但是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周大人。”
这次周大人没有再像避着有毒蛇蝎一样避开马文才，而是回了一礼，主动攀谈。
“马百户，我听闻你近日与钱大人来往甚密，不知可问出些什么？”
马文才有些泄气，他不知道这些司天监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想知道的事情一个劲儿地说，想知道的事情他们又绝口不提，这让马文才着实有些难受。
“没有。”他老实说道。
谁知周大人却微微颔首，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
“我早说了，只要真心相待，上天自会看得到，你们着什么急呢？”
“周大人为何藏着掖着，直说不行吗？”王熙凤近来被这事情搞得心力交瘁，语气也不怎么好。
周大人却似乎不生气，他说道：“你当真要我直说，你们两个……哎……”
“顺其自然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