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绥园、流云渡、丹鼎司和工造司。”
随后,他又将先前的信息与白珩和郁沐同步,白珩震惊之余,心存跃跃欲试,郁沐则没什么反应,像个局外人,只自顾自绕着丹枫的衣摆玩。
“我去流云渡,民用星槎的推进力不够送你们到鳞渊境。”白珩俏皮地一动耳朵,“我要去搞一艘又大又新的来。”
“你没必要去。”镜流拒绝了白珩的提议。
白珩十分坚决,“没有星槎,你们过不去波月古海。”
“可……”
镜流还要说什么,却被丹枫打断了,
“镜流,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士。”
丹枫倚在墙边,尾巴半卷在郁沐的身侧,淡淡道:“海上起雾了,那是建木复生时伴生的力场,没有星槎保护,丰饶的侵蚀将加剧。”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谨慎、如临大敌。
“一棵正在生长的建木随时会爆发异动,你和应星不能再出问题了,你难道希望我们在与绝灭大君战斗的时候,还有余力和狂暴的你们周旋?”
“……”
“好吧。”
镜流妥协了,她郑重地看向白珩,“我会保护你。”
“好呀。”白珩一笑,“就是在战斗之前,我要去工造司顺一把新的弓。”
“我替你带回来。”刃抱着支离,抬眸,冷冷道:“我去工造司。”
白珩:“那镜流去绥园,丹枫在丹鼎司,一切结束后我们在这里汇合?”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我呢?”郁沐问。
这个计划中没有他的位置。
“郁沐,你留在这里,没必要跟我们涉险。”丹枫牵了牵他的手。
“你是丹士,在前线出生入死什么的有点危险,还是呆在后方吧。”白珩担忧道。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云上五骁是战争的骁勇、血铸的传奇,身为仙舟的战士,早已有了为卫蔽仙舟而牺牲的觉悟,可郁沐不是。
丹鼎司每一个丹士都足够宝贵,他们是负伤者的希望,是后方战线得以维系的关键。
敌人是星神的令使,甚至不止一位,如果对方全力进攻,堪比倏忽之战的惨烈境况很可能再度上演,到时,谁都没法护住彼此。
郁沐垂下眼帘,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反驳,更没有为自己争取,只是平静地服从,仿佛最后是什么结果都没关系。
这时,景元突然道:“郁沐,在我们汇合前,你能做出压制镜流和应星魔阴身的药物吗?”
“有点赶,但能。”
“那辛苦你了。”
“嗯。”
解决了最后的问题,众人相继离开,时间紧迫,必须在建木下一次蓄力生长前封印主干根系。
景元、丹枫和郁沐在一个三岔口处分开,郁沐要到丹鼎司的配药室就地取材,丹枫则去波月古海的另一侧,景元回星槎海中枢。
丹枫腾起云水,临走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郁沐并没有急着离开,至少,他的动作不如自己话语中传递的那般急迫。
他正趴在低矮的栏杆上,眺望海面最远处那棵高峻挺拔的建木。
夕阳被海面吞没,只余一丝黯红余晖,残存光线洒在他的脸上,那头金黄的短发泛着甜蜜的桔红色。
龙尊的外套包裹着他,宽大的衣摆随风飘飞,并不合身,他支着下巴,因为角度问题,唇角没有一丝弧度。
他望着参天巨树,讶异、慨叹、担忧、惊惧……所有堪称合理的情绪都不存在。周身流转着浅淡的平静,如同一道真空般的屏障,将他与周遭的喧闹隔离开。
就好像……这棵只有星神才能撼动的建木,在他眼里不过是渺小蝼蚁。
海风在吹拂,过了一小会,郁沐欣赏够了,转身往回走。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他抬了头,刚好与远处脚踏云水的丹枫对视。
郁沐那双深沉的浅褐色冷眸一下亮了起来,伶仃的手腕露出一截,在空中挥了挥,金发随风晃荡,像一株欢欣的向日葵。
丹枫呼吸一窒,几乎按捺不住飞到对方面前的冲动。
但必须尽快完成任务的理智将他强行拽出来,他只好递去一缕云水,化作小龙,在郁沐指尖转了一圈,短暂触碰后消散不见。
「加油哦。」郁沐做了个口型。
丹枫在郁沐的目光里点头,离开,最终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圆点。
郁沐双手插在兜里,倚着栏杆,还没从被小水龙舔舐的幸福中回过神,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湿滑阴冷的、令人心烦的话音。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
郁沐翻了个白眼,一怒之下,将周身一百米的空气全清了个遍,顺便踹飞某个看不见的绝灭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