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凝雪道:“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放任民间混乱滋长,想借此削弱朝廷威信。”
李承乾抬眼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我们在外稳固联盟,内部却被人悄悄腐蚀。”房凝雪语气冷淡,“现在该从长安开始,清理这些蛀虫。”
李承乾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你说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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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六部重臣齐聚东宫议事厅。
房凝雪身着素色长裙,立于堂前,声音清朗而坚定:“如今长安治安松弛,盗匪横行,民间怨声载道。若不及时整治,恐将影响大唐根基。”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有人欲言又止。
礼部尚书王文远率先开口:“太子妃所言极是,但整顿治安需动用大量兵力,恐怕会影响边防调度。”
房凝雪淡淡一笑:“我们不动用边军,只调动禁军与巡防营。”
工部侍郎陈知远皱眉:“可若真要彻查,牵连必广,恐怕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房凝雪目光一扫众人:“若有谁阻挠整治行动,便以妨碍公务论处。”
李承乾在一旁轻声道:“本宫支持太子妃的决定,诸位若有异议,可现在提出。”
满堂寂静。
房凝雪继续道:“即日起,设立‘百姓申诉台’,允许民众匿名举报贪腐、欺压、包庇等不法行为。同时,加强夜间巡逻,严查街头械斗、私设赌场、贩卖人口等恶行。”
她顿了顿,补充道:“凡涉案官员,不论品级高低,一律交由大理寺审理。”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骤然紧张。
户部尚书张衡低声道:“太子妃,此举怕会引起朝野震动。”
房凝雪嘴角微扬:“那就让他们震一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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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长安街头悄然发生变化。
原本懒散的巡防营突然活跃起来,身穿黑衣的禁军士兵列队巡视,每条街巷都设有临时哨岗。衙役们也纷纷出动,挨家挨户张贴告示,宣布设立“百姓申诉台”,鼓励民众揭发不法之事。
短短两日,东宫门前的石阶上便堆满了状纸,有控诉县令贪污的,有揭露豪强强占田地的,甚至还有人直接指名道姓,说某位御史收受商人贿赂,为其开脱罪责。
赵子昂捧着厚厚一摞状纸走进书房,递给房凝雪:“已经初步筛选过,有十几份值得深入调查。”
房凝雪翻看着其中几份,忽然停住,抽出一张略显泛黄的状纸。
“这人是谁?”她问。
赵子昂看了一眼:“名叫杜德昌,原任泾阳县令,三年前因病辞官。”
房凝雪眼神微冷:“三年前?正好是兵部密档最后一次调阅的时间。”
她继续往下看,状纸上写着杜德昌在任期间,曾挪用赈灾银两,并与当地豪强勾结,打压良民,逼迫百姓卖儿鬻女。
更关键的是,状纸末尾赫然写着一句话:“幕后主使,乃长孙府门客柳延之。”
赵子昂脸色微变:“长孙无忌的人?”
房凝雪轻轻放下状纸,目光深沉:“看来,我们的目标越来越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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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房凝雪亲自下令,缉拿杜德昌归案。
然而,当捕快抵达其宅邸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悄然送入裴元青府中。
裴元青展开信纸,只扫了一眼,便将其焚毁。
他闭目沉思片刻,随即提笔写下一行字:“事态已不可控,须尽快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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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凝雪并未因杜德昌逃脱而停下脚步。
她反而放出风声,称此案牵涉重大,将彻查到底。
果然,不出三日,便有人坐不住了。
一名自称是杜德昌旧友的书生,在申诉台前投下一份密报,详细列举杜德昌与柳延之过往往来,甚至提及几次秘密会面的时间与地点。
房凝雪看完后,微微一笑:“鱼,终于咬钩了。”
她立刻安排心腹暗中监视柳延之,同时派出密探前往泾阳,追查杜德昌可能藏匿之处。
与此同时,她命人将所有涉及此案的状纸誊抄一份,封存于东宫密库。
赵子昂不解:“太子妃为何要留副本?”
房凝雪淡淡道:“有些证据,现在还不适合公开。”
赵子昂点头,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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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房凝雪召集部分官员,召开紧急会议。
会上,她当众展示了几份新得的证据,指控几名低级官员与地方豪强勾结,涉及贪污、受贿、纵容犯罪等多项罪名。
“这些人,必须立即拿下。”她冷冷道。
李承乾点头同意。
很快,这几名官员便被押入大理寺审讯。
然而,就在他们被带走的那一刻,房凝雪注意到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