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热度。银烛大脑空白，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回到剑中。
燕昭回紧紧盯着银烛消失的地方，眼神尖锐，充满愤怒。
“小师姐。”
他虚弱极了，脑海中的情绪波动却如此剧烈，“我不是你的宠物吗？你不要我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只哄那个男人，而不看他？
“你？”虞菀偏过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我喜欢什么样的宠物，看见了吗？乖巧，懂事，听话，最重要的，不会试图反抗我、控制我。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以为，我喜欢用咒术将宠物拴在身边？”
她拔出长剑，欣赏着剑身若有若无的纹路，剑尖再一次抵住燕昭回的下巴。
“燕昭回，做我的宠物，你还不够格。随时随地反咬一口的宠物，我可不愿意养。
冰冷而无情的话，彻底攻垮了燕昭回心里的防线。
他怔怔地看着她，眼睛潮湿泛红，颓废如丧家之犬。
魔与人不同，他们只是披了具人类的皮囊，没有任何是非善恶观念，喜怒无常，心里只有掠夺与占有。
燕昭回行事，一向随心所欲，只听从本能。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想亲近她而已——只是想把她困在身边，不被任何人发现。他会把她保护得很好。
所以，哪怕虞菀的剑穿入他的身体，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她撒娇。
他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又一次没打过小师姐而已。
原来他不能这样，原来他一直做错了吗？
“小师姐……”
他喃喃着。
可他不应该感到愤怒和不甘吗，为何他的心会这么痛？除了疼痛，还有害怕——害怕虞菀一直用这样冷淡的眼神看他，害怕她再也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燕昭回，你很聪明，”虞菀道，“你去做一件事，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可以不计较今天发生的事。”
燕昭回的眼睛陡然亮起。
不知不觉，他的情绪已经完全被虞菀影响。她只要施舍一个眼神，他便立即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我做，”他的语气急切，“小师姐，我愿意！”
“那好，”虞菀点头，“你去找姜念音，继续跟她合作。然后告诉我，她身上，有什么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她并没有说得很明白。不过，如果连这点问题都发现不了，燕昭回也不会成为原著中的反派。
燕昭回眼眸明亮，他还想说些什么，虞菀却道：“在事情完成之前，我不想看见你。”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几根触手慢慢探出头，只在虞菀脚边徘徊，见她并无反应，又缩回影子，化作黑雾，最终消失不见。
而此时，虞菀周围的场景也发生变化。她站在海底，水波绕她而行，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在保护着她。
蛟龙的尸体正缩在她脚边。
虞菀半蹲下来，比划了一下蛟龙大小，把它盘了盘，收进空间。
这么大一条蛟龙，拿出去，应该能卖不少钱，也算没白走一趟。
不过，看着它此刻干瘪的模样，虞菀想起什么，又取出半神剑，摸了摸它身上的纹路。
半神剑吸收了这条蛟龙的血肉，变得更强大，一些特征也愈加明显。
这个花纹的触感……的确像她的银烛剑。
可她的银烛剑，明明断成两截。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谁把它修复成这样，又是谁囚禁了剑灵？
蛟龙的死给了她灵感，她倒是可以抓点实力强大的妖兽喂给银烛，说不定他恢复得更快。
唉，说好不做剑修，怎么还是得养剑？
感觉比前世更烧钱了呢。
这时，一道黑影覆下。
银发的剑灵站在她身后，长而细腻的发丝与她的黑发勾在一起。
他的手腕缠着一条细绳，坠着翠色平安扣。是虞菀编成的剑穗。
冰冰凉凉的平安扣靠近她的手腕，他的嗓音空灵轻盈，却有着霜雪般的寒冷：“主人刚才，为什么赶我走？”
银烛很不高兴。
这让他改变了称呼——是在强调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让她不要忘记。
神识扫过四周，那道令人厌恶的魔息，已经不见了。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银烛的心情变好。下一次，如果再遇到那只魔，他一定会杀了他。
虞菀拍拍他的肩膀，银发美人顺势低头，让她抚摸他的头发。
预想之中的爱抚没有出现，虞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冰凉的唇上轻轻一碰。
银烛的呼吸陡然一紧。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少女眼眸微弯，“这是给你的奖励。”
不要说，不要问。听话的宠物，不需要知道主人想做什么，只需要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