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存:你忘记上次在布塔沙中弹的事吗,叔叔你差点就因为那颗子弹死了,你要我怎么放心得下,只是推一次邀请而已,下次总还有机会见到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YU: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安存,你有时候总是会把我放到第一位然后忘了自己,这样我不会感到有多高兴。我发誓不会再让上次那种事发生了,你姐说我必须让你独立,我们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她说得确实没错。】
什么独立,看到这句话时谢安存恨不得把手机摔到地上,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需要独什么立?
结婚之后,谢安存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他被牢牢管着,偶尔还能重操旧业拿电话卡给俞明玉发几条骚扰短信,但多了就不行。
以往的窥探欲没了宣泄口,在心头横冲直撞,逐渐横生出一种新的焦躁来。压住,压住,谢安存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万一又把俞明玉吓到了怎么办,可才吵完架后谢安存就按捺不住了,怎么压?
怎么压得住,他就是想黏着俞明玉啊,菌类不都是黏黏糊糊的吗?想要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的丈夫有什么错?
【谢安存:叔叔、明玉......就这一次吧......下次我就开始独立行不行,这次让我跟你去,我真的放心不下,不然......】
【YU;不可以。】
【YU:不可以像上次那样偷偷跑过来,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谢安存:俞明玉!】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之后他们两天都没再发过一句话。
俞明玉怎么想谢安存不知道,但他单纯是在和对方较劲儿。
他赌气不发消息,俞明玉居然也不发了,除了二婚前,两人之间什么时候有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过?
谢安存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俞明玉发来的话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恨得咬牙切齿。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不给对面发消息打电话,32个小时过去,他的意志力和紧绷的神经已经快到极限了。
“敌不动我动……我不打电话给你,我让比格监视你……”谢安存喃喃自语,准备给比格打电话。
这时,朋友圈忽然跳出一条新的动态。
月亮头像发了一张北海道树屋酒吧的室内图,窗外大雪纷飞,再厚的积雪也盖不住酒吧内被橘炽灯和爵士小调烘出来的暖意。
很随性的一张截拍,圆木桌、三杯百利甜特调和一只毛茸茸的边牧狗头,谢安存一下就认出这是那只傻狗库克,除此之外,图片上一个主人公都没出场,唯有库克头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叫他看了许久。
以上附月亮的一句话:【和沂水一样的大雪。】
哐当——谢安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倩和学徒都吓了一跳,呆呆地看向他。
他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外套往外走,小倩忙不迭喊道:“老师,你去哪里?走秀要开始了!”
“我去抽根烟,马上就回来。”谢安存低声说。
明明已经戒烟几个月了,此刻烟瘾却如同戒断反应发作了一般往神经里蹿,谢安存在吸烟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下来,仰头吐出一口烟雾,紧紧盯着那张照片看。
现在已经是东京时间晚上十点半,俞明玉十分钟前发出这条朋友圈,下方连定位都没有,谢安存只能靠照片上标志性的酒橱窗来认出这是哪里。
俞明玉在日本?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不应该还在墨西哥才对吗?
谢安存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勉强让颤抖的指尖镇定下来,却没能止住疯狂涌上心尖的酸意。
为什么宁愿发朋友圈也不想联系他,又为什么要发一张北海道的照片,现在人到底在哪里?有了他一只中华田园犬还不够,还要把库克带去出差?库克都能跟着,为什么他谢安存不行?
太多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和今天的大雨一同落下,把谢安存最后那点儿倔强都淋透,淋得狼狈至极。
好吧,谢安存承认了,他就是有恋夫症,那又怎么样?
他再也忍不住,点开俞明玉的聊天界面,“叔叔”两个字刚打下去,上方先跳出一条消息。
【YU:[视频]】
谢安存一怔,差点没叼住烟,反复确认吸烟室里没人后,把一颗心高高提起,戴上耳机谨慎地点开视频。
视频起初和封面一样一片漆黑,五秒种后,镜头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仔细听,杂音里似乎还夹杂着男性不平稳的喘息声。
谢安存呼吸一窒,立刻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五秒种后,镜头后终于有了画面。
俞明玉半躺在酒店床头,一手举着手机录像,另一只手则藏在镜头后。那点似有若无的低喘藏在吸烟室外的噪音里,似有若无,但谢安存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傻愣愣地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