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微微舒张,又被裤子束缚在皮肤上,勾勒着清瘦的细腰。
他扶着墙面静静站了几秒,略想了片刻。
姜敛对他的评价十分客观,只是并不准确。
他不是趋利避害,只是总觉没必要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来难为自己罢了。
随即,温时熙开口问道。
“那台博兰斯勒在哪?先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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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明亮的酒店大厅中,几个男人一路走入。
姜权宇没有露面参加容雅澜的追悼会,可姜家继承人突然回国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迅速传开。
他忙了一整天,见了形形色色的许多人,终于回到下榻的酒店。
酒店今日恰好有一场晚宴,是由艺术团举办的蒙面舞会。
姜权宇一边与许多带着精美面具的舞者擦肩而过,一边听助理低声汇报。
“还是没有找到您的弟弟。”助理详细道:“不过刚刚杨总监发来消息,您的父亲在月初以一个匪夷所思的低价购入了一块地皮。除此之外,其他子公司的账目虽然也有问题,但都在正常浮动、或我们知晓的范围内。”
姜权宇听见“父亲”两个字,神色顿挫,抬起青筋微凸的手,拉了拉领带。
他身上的不快与疏离感在此时达到顶峰,充满强硬的压迫气息,又一时停顿,蔓出一片寒气。
“那场拍卖会的竞价方都有谁?”姜权宇问。
“很多,不过叫价到最后的,只有房地产行业的老牌企业凌家。”助理道:“如果是凌家的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那块地皮的真正价值。”
姜权宇:“那笔二十亿的差额,应该是凌家和我父亲达成了其他合作。”
那么,合作的条件呢?
“凌家……”姜权宇回忆往事,皱了皱眉:“他家的小儿子,是叫凌霄吗?”
助理点点头:“凌霄今年从柏林的汉斯艾斯勒音乐学院毕业,应该刚刚回国不久。”
姜权宇眉头紧锁,想起一道十分矮小的身影来。
因为是世交,凌霄从小总跟着凌父来姜家老宅。
凌霄喜欢拉小提琴,有一次前来时,欺负温时熙弹钢琴充当伴奏,想要一起在花园里表演。
温时熙不敢不答应,唯唯诺诺在自己家里给客人当陪玩,姜权宇回家时,见到温时熙一个人蹲在花坛边,一张脸委屈巴巴的。
最后还是姜权宇出面,想了些办法,才悄无声息,让碍眼的凌霄从温时熙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他不是已经警告过凌霄了吗……难道这么多年过去,凌霄又在找温时熙的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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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外间,一架木纹色的钢琴静静立在房间正中。
温时熙走到钢琴一旁,带着手套的指尖,轻轻抚摸过光洁琴身。
古朴又浓烈的忘加锡木色,纹路恰到好处,充满沉稳和肃穆的味道。
温时熙神情微动:“这是……去年柏林拍卖会上,那台上世纪的古董琴。”
若只计较价值的话,甚至比他那台定制的Julius更昂贵些。
凌霄站在温时熙身后不远处,嗓音充满意犹未尽的满足,轻柔示好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很适合你,是不是?”
第5章 礼物
温时熙不置可否,连眼皮都没抬,只道:“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和我进行一场友好的古典音乐探讨。”
凌霄:“我在柏林时,与许多交响乐团合作过,也曾几次担任首席,但每当演奏钢琴协奏曲,无论是谁弹奏的钢琴,都无法让我感觉到,曾经从你身上感觉过的悸动。”
温时熙听着凌霄的话,沉默片刻。
继而,他两手抬起,指尖轻捻,缓缓摘下手套。
他一手抚在琴键高音区,轻压间,三个音节应声而起。
博兰斯勒特有的共鸣弦,使得高音婉转入耳时,带着无与伦比的悠扬。
温时熙听着望着指下的琴键,神情微动。
这架钢琴已经调过音,完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轻缓的脚步声间,凌霄从后方靠近温时熙的身体。
凌霄微微探身,俯身在身前人耳边,温和问道:“要开始吗?你也很喜欢吧,我甚至都已经感觉到,你与这架琴之间的共鸣了。”
温时熙微垂着眼,如羽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平心而论,温时熙真的很喜欢这台博兰斯勒。
可这股香氛味道让他着实讨厌,而且既然已经确认房里没有其他人,他不想继续陪身后人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
“不要靠我这么近。”温时熙道:“你以为我感觉不出,这房间里的香薰里面,有使omega发情的引诱剂吗?”
Alpha向来如此,无论怎样的示好,都不过是手段而已。
懂得投其所好的追求者他见得多了,凌霄也不过是稍稍有钱的其中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