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人满为患,陈令藻在人群中穿行,说了一路“借过”,终于到达主持人休息室。
顾不上喘口气,他敲敲门,开门。
休息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集聚而来。
陈令藻略略扫了一眼,主持人定了六人,三男三女,现在休息室共有四人,除他之外仅剩一人未至。
除了四名主持人外,还有帮忙的志愿者同学和宣传部的同学。
陈令藻深呼吸两次,面露歉意:“抱歉,来晚了。”
邹友也在房间里,见他来了,笑着迎上去,“不晚!还有几分钟才到约定时间。”
和陈令藻暂时搭档的女同学抿唇一笑,“一点也不晚,梅老师她搭档还没来呢,你不是最晚的。”
被女同学称为梅老师的女生无奈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家,我们组拖后腿了,有个非要给自己抬咖的臭傻逼。”
几人齐齐笑起,开始讨伐没到的男生,是大三的学长。
陈令藻一边笑着,趁乱脱下衣服,坐到空位上,一边帮忙化妆的同学见状也提着自己的家伙事过来,打开满满当当的化妆包,双目锐利端详陈令藻。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沉默。
陈令藻回以无辜微笑,和化妆同学大眼瞪小眼。
邹友在一堆人里打闹完,脚步翩翩飞到陈令藻这边沉默的角落,打破僵局,“怎么了怎么了?”
陈令藻轻轻舔唇,他也不知道。
化妆同学面容严肃,“是时候问出那个问题了。”
陈令藻、邹友:“?”
两双清澈的眼睛望向她,化妆同学沉吟运气,抚掌,“这么完美的脸,让我化妆完全就是画蛇添足。”
“舒服了谢谢。”
什么意思?
陈令藻望向邹友,邹友摇头。
听起来好像是夸他好看的。
陈令藻试探说两个字:“谢谢?”
化妆同学手拿两把刷子,豪迈:“不客气。”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
陈令藻点头,又说了次谢谢。
……
在陈令藻化妆时,最后一名学长也到了,他连连道歉,遭受众人摧残后坐到陈令藻一侧也开始化妆。
等学长化妆结束,陈令藻并另外五名主持人一起进了大礼堂,坐在台下的最前排等待彩排。
陈令藻坐在最边上,双腿交叠,上搭一个A4纸夹起来的册子,垂眸注视,眼珠不时转动,嘴唇微动,默记主持词。
“哇,你真的很好看。”
“没错。”
两道声音一左一右响起。
陈令藻一顿,左右一看,帮忙化妆的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他们这边,蹲在桌旁望着他,左边的女搭档也目光灼灼。
两人似乎认识。
陈令藻微微挑眉,起身,“谢谢,坐这吧。”
他把座位让给了帮他化妆的同学。
化妆同学惊讶,解释:“我其实也不是来抢位置的,接着就走。”
陈令藻笑笑:“坐吧。位置又不刻谁的名字,来这里了就多坐会儿,也看看你们的劳动成果;这视野好,等下正式演出可没有这么好的位置给你了。”
“我站着也能缓解下紧张。”
正好陈令藻右侧是过道和墙,他站在黑暗中也不影响谁的视野。
女搭档:“我说吧,他脾气也很好的。”
化妆同学捂嘴:“哇……”
陈令藻无奈一笑:“在我面前夸我我也会有压力的。看节目吧。”
两人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化妆同学还多了句谢谢,便安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到台上。
欢庆的声音震耳欲聋,台上的同学敬业地进行最后的彩排,灯光绚丽,舞步蹁跹,歌声绕梁。
陈令藻也没了什么背词的欲望,打开手机,找到越睢的微信,编辑一句“到了吗”点击发送。
他在对话页面等了会儿,没回,那就是上飞机了。
“陈令藻,下一组是我们。”
女搭档提着裙子走到他旁边提醒。
陈令藻微笑颔首,放下手机和词本,抬起胳膊,手握拳,女生搭上他的小臂,两人走到台边,与刚下来的另一组主持人点头致意,便开始等待。
陈令藻望向自己头顶的白炽灯,明亮到令人感到晕眩,白光逐渐放大,他的眼前是一片白色——
白色闪光灯划破浓密的黑夜,将舞台上的所有人囊括在内,定格在一张照片内。
在周围人都散开后,陈令藻缓缓眨眨酸涩的眼,揉揉笑僵了的脸颊肉,扶着自己的女搭档下台阶。
艺术节结束了。
想着越睢的消息,他大步向后台走去,不出两步被另外五名主持人叫住,拉着合了张影,又和几人分别合了影,才放人走。
陈令藻走了两步又被叫住,深吸一口气,挂上笑容,转眼看,是寿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