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藻抽抽鼻子,转移话题,手虚虚抵着越睢:“那个,要不你还是先回方姨电话吧。”
酒味儿实在是有点熏,闻着他都有点头晕。
好像是看出陈令藻的嫌弃,越睢露出委屈,嘴一瘪,就要不管不顾去抱陈令藻。
“啊啊啊,好好好,”陈令藻来不及站起来,双手慌乱托住他,勉力支撑完全松懈下来的越睢的重量,“抱了抱了。”
“男朋友……嘿嘿……我的男朋友……”
越睢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像是抱了个会动的大火炉,但是在适宜的气温下,火炉的温度便是太过滚烫。
“好好好,男朋友,”陈令藻定定神,安抚拍拍越睢的背,商量:“好了吗?好了吧。我送你回去。”
越睢果断拒绝:“不要。”
陈令藻浅浅怀疑:“……越睢,你根本没醉吧?”
越睢:“没醉,嘿嘿。”
越睢没醉他是秦始皇。
陈令藻叹气,无奈:“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越睢:“嘿嘿。”
陈令藻“哈”一声,憋了力气,试图推着他站起来。
陈令藻致力于起身,越睢致力于把陈令藻整个人都抱到自己怀里。
二人你推我我挤你,推推搡搡间,不知谁脚下一绊,骤然双双倒在床上。
陈令藻只感觉自己身上压了座大山,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你下去,我要被压死了。”
越睢却好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
陈令藻无法,只得竭力翻身。越睢从他身上摔到床上,他自己的腰也差点断了。
呼——
陈令藻重重呼出一口气,嫌弃掀开越睢的胳膊,扶着腰起身。
下一秒,一股大力把陈令藻向后一拉,他摔回床上,头脑微微发晕。
“越睢!”
陈令藻惊呼一声,旋即望进越睢深邃的眼底,二人呼吸交融,不知过了多久,陈令藻蹙眉,喃喃,“……你没醉?”
越睢一声不吭,一遍又一遍用视线抚摸陈令藻的脸庞。
空气变得粘稠稀薄,越睢的温度好像也传递给他了。
陈令藻闭闭眼,又轻声叫越睢几声,越睢才缓慢而低沉地嗯了一声,但是依旧对陈令藻的其他话没有反应,只在他叫自己名字时欢快地应一声。
好像一只对自己撒欢的巨型犬啊。什么话都听不懂,只能听懂自己在叫他。
在陈令藻放弃和他沟通,打算像刚才那样直接走人时,越睢动了。
他低头,伸出猩红的舌尖,带了些浓郁的水蜜桃味道的酒气,试探性地、缓慢地压低。
黑影覆上,灼热与凉意一触而分。
海啸迸发,潮水倒灌,暴风呼啸。
陈令藻大脑宕机。
只唇角的在越睢呼气时与旁边皮肤不同的一点凉意,提醒他事情真真切切发生了——
越睢在舔他。
腰腹一凉又一热,滚烫的温度顺着向上爬。
“呜……嗯!”
“越睢!”
漂亮的桃花眼张大,沾满了水渍,盈盈望向压在他身上的人。
越睢深深望进那双眼中。惊讶与迷茫交织,呼吸急促,还有一丝惊恐。
越睢猛地惊醒。
身下的人面若桃花,双手被自己十指交缠,宛如待宰的羔羊般仰躺着,浅淡的唇色被他碾压成了嫣红色,还带有暧昧不明的水渍,鲜红色的舌尖若隐若现。
……
衣衫尽褪。
……
很快他的双眼又被一双大手盖住。
陈令藻眼前并不是全然的黑,缝隙之间有光滑入,越睢的手指缝隙就变成了温暖而不耀眼的红色,一种柔和的焰火的颜色。
眼球干涩,这种不适实在难以抵抗,无色的泪珠终于冲破眼眶的禁锢,自愿奔向温暖的焰火。
陈令藻闭上双眼。
泪珠带着滚烫的温度,缓缓滑出眼角。
指尖湿润一瞬,越睢一怔,胸口潮闷,憋得他喘不动气。
陈令藻的那一滴眼泪,落进了他的心里,他的心脏便被浪潮吞没,他的思绪被吞没,连并着他整个人也葬身在此。
越睢再想不起他想说什么,解释什么,任何的话语都是多余。
他的视线凝住。
俯身,他的吻落在那一滴咸涩的泪珠上。
*
越睢觉得自己不对劲,心中愁闷,不知不觉间喝了不知道多少酒,脑袋晕晕乎乎后,只觉旁边好像有什么吸引他的气息,便极其熟练地翻窗到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没人,他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跌倒在地上后,听见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
那人声音渐远,他心中焦急,手脚却因醉酒而使不上多少力,有些发麻发软。
还好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又回来了,而且这次,他成功站起来了,左右看看,看到了那个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