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不过拿来讨要些好处,越睢无师自通。
陈令藻这边想不明白是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
百口莫辩索性不辩,转守为攻,拿一双黑润的眼珠淡淡看着越睢: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没有交比越睢关系更好的朋友,没有答应下来,主要是担心自己直男白装了。
跟越睢完全不分开,没有其他人能让他缓和一下,他不小心让越睢发现自己喜欢他,那才是彻底完了。
不过越睢不知道,那借口就随陈令藻编。
“我没有。”越睢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语气还是柔和下来:“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出来住,为什么不想和我一起睡了?”
完全是一副不给他合理解释,他不罢休的样子。
还挺难缠。陈令藻心道。
“宿舍不想和你一起睡,是因为床太小了。”
越睢赞同:“我也觉得,抱你都不舒服,所以出来住。”
“我不让你上我床,你自己爬我床的次数还少吗?越睢,摸摸你的良心,上大学这一年多,你有几次不是在我床上睡的?”
越睢:“良心被狗吃了。”
陈令藻一哽,此路不通便另辟蹊径,突兀转了个话题:“越睢,你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吗?”
“不然呢?”
“所以我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吧。”
“嗯哼。”
越睢挑眉,一副看你怎么继续编。
陈令藻微笑,不为所动:“你知道,让友情破裂的两种原因是什么吗?”
“第一,是一直在一起,没有任何私人空间,这会让双方的缺点在对方眼里不断扩大,以至于最后相看两厌;”
“第二,是无所顾忌地花对方的钱,这会让一方只有付出,一方只有索要,最终量变引起质变,厌倦了,吃到亏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陈令藻目光犀利,直击灵魂:
“越睢,你中了几点?你不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陈令藻获得暂时性胜利,起身找到自己手机,想叫人一起回学校,回头一看,越睢还在沉思,定定入了神。
陈令藻也只好坐下等他。
越睢冷静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借口。”
越睢起身。
“呵,”他抱胸,眼尾下垂,面色都冷了,“我知道。就是嫌弃我了。”
“嫌弃我的钱,不就是嫌弃我吗?你不花我的钱,那我赚钱有什么用?好朋友不能因为我想给你花钱就嫌弃我吧?”
“再说了,你给我花钱少吗?我衣服不是很多都是你买的吗,我这明明是被你保养了。”
陈令藻眯眼,好一个歪理大王。
他觉得,越睢应该去辩论。没人能辩过他。
陈令藻:“越睢,原来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要用金钱衡量的。”
“这怎么会是用金钱衡量,你保养我,我保养你,互为金主,这不是很健康的关系吗?”
他的钱生来就是要给陈令藻花的,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给陈令藻花钱,再缠着他,要做他最好的朋友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在陈令藻眼中更重要一些。
世界上最珍贵的,是有温度的人。最冰冷的,无外乎是把这样一个人,完全束缚在金钱关系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不过,越睢只敢抓着陈令藻说的第二点反驳,不敢和他说第一点。
他把手背到背后,藏到陈令藻看不到的地方,止不住地发抖。陈令藻是因为这个原因,连他的钱都一起讨厌了吗?
他太腻着陈令藻了,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缺点,所以腻味了吗?
哪怕越睢并不觉得自己和陈令藻在一起的程度过高。
陈令藻也在心虚。
幸好越睢没跟他扯第一点。
陈令藻直接把路堵死:“越睢,我只想和我未来的恋人同居。”
越睢呼吸一窒。
未来的,恋人?
越睢悄悄观察了一会儿陈令藻,希望是陈令藻在开玩笑。陈令藻任由他打量。
但是很可惜,陈令藻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让我白住你的新房子,那我成什么了?”陈令藻笑,拍拍他的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财产分配不清不楚的,那叫夫妻共同财产。”
陈令藻有时候觉得越睢是一只金渐层幼年体,外表看起来凶凶的,小时候很可爱,长大后用庞大的身躯粘人。
道理说不通就无法拒绝,拒绝就把你头咬掉。
只能让他自己主动放弃。
正好,在越睢眼里,他们是朋友、共轭金主、玩伴——任何除恋人之外的亲密关系。
还是借口。越睢想。
他不在乎那一套房子,陈令藻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