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吓得直往后缩,林洛洛将他拦在自己身后,小声安慰道:“别怕。”
“洛洛,等会你找个机会带他先走。”
林飞拔出剑对她轻声说道,寒光映在他脸上,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紧盯前方的双眼里尽是杀气。
林洛洛转头怒视他一眼,他似乎没看见,“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林洛洛也不再说话,拔出剑一步步朝前走去,一双明亮的圆眼中第一次有了可怖的杀气。
说话间,对面十几人已经冲了上来,两人将书童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左右开弓,连连击退他们的进攻。
这些人与他们在京城里遇到的不一样,似乎无意杀他们,而是想将他们生擒,故而只是与他们缠斗,意图将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林洛洛此时却因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招招皆是杀意,一气杀倒四五个人。
林飞久经沙场,已看出对方意图,在两人又一次击退黑衣人的进攻时,悄声说道:“洛洛,不要恋战,看到机会就跑。”
林洛洛暗暗点头,一只手牵上身后的书童,余下的黑衣人又渐渐往前靠近,两人双剑合璧,耍出一个连环剑花,寒光四散中只听见一阵“嘶嘶嘶”地刀剑割破衣服划过血肉的声音,待剑光散尽,对面的人四下一看,身上衣裙成片乱飞,全身尽是伤痕。
就在此时,林飞抱起书童,三人一同飞身上屋,朝黑暗中奔去。
第16章 战败
夜幕沉沉,伊吾城郡守府衙大门内外排放着十几个用粗壮的树木架起来的火盆,盆里干柴上浇了一层火油,正烧得劈啪作响。
府衙门檐下挂着一块金字牌匾,匾上“正大光明”四个篆体大字在火光下闪着金光。
牌匾下,西境大将军兼伊吾城郡守严立均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废物!”他一边痛骂一边转着圈。
一旁的长史谢宁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转着圈,一边小心翼翼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严立均突然停下脚步,谢宁埋着头不曾注意,一头撞在他身上。严立均被他这么一撞,更是气上心头,回身一把将他推倒,他也不喊痛,顺势就跪着,嘴里连道:“下官失礼,下官失礼,将军息怒。”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通传道:“将军,他们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严立均怒道。
话说完了,门外却半天没有动静,严立均又骂道:“是都死了吗?”
“快点进去。”门外的侍卫小声催促,随着一阵磨磨蹭蹭的脚步声,终于走进来一个人。
严立均一看,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只见那人身上裹着一件外袍,头、脸、手及脚上都是伤,外袍下还挂着几片烂布条,正是刚才那群与林洛洛二人交手的黑衣人头头。
严立均冲到门口,只见院子里站着剩下的几人,个个都衣裳破烂、全身是伤,见了他,全都垂下头去,一声不发。
谢宁见屋里屋外异常安静,一时好奇,自己爬起来跟着到门口一看,吓得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都给我杀了!”严立均终于爆发,众人齐刷刷跪下,哭喊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严立均挥挥手,一队士兵跑进来将院子里的人全都拉拽了出去。
谢宁早已吓得瘫坐在地,嘴唇发颤。
严立均前日才从北面军中归来,谢宁见他因战事不顺心中烦闷,又打听到他与丞相曹云济沾亲带故,便挖空心思想讨好他。
想来想去想到了陈益坚,这位前任郡守的死颇有些离奇,死后发生的事情更为离奇。他在伊吾城当了多年长史,隐约觉察到这中间必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于是严立均一来,他就将韩先生与陈益坚的关系告诉了严立均,并断定韩先生一定知道陈益坚妻女的下落,谁能想到,竟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立均板着脸,背着手走来走去,一言不发,他来到伊吾城,有许多任务,其中一个便是查清楚陈益坚之死,准确来说,是查清楚他死后留下了什么。
林怀远死后,铁忽大军乘势出击,一路南下,打得他焦头烂额,故而一时无暇顾及陈益坚之事,前几日突然收到一封密信,让他不得不回城来。
“把你今夜做的事情都跟我说清楚。”
转了半天发现那个裹着外袍的人还跪在屋中间,他此刻气已消了大半,终于冷静下来问道。
“是,将军。”
那人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担忧着自己的脑袋,听了这话,连忙将自己如何抓了韩先生又被人劫下,如何在巷口埋伏围攻对方,又如何战败被对方逃脱的过程详细述说了一遍。
“你说对方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