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哼一声,只让皇后好生教教惠嫔宫内的规矩,还说什么没教好便不要放出来了。
皇后听了这话,心头一喜,她晓得皇上这是彻底厌恶了惠嫔,这人是可以随她处置了。也是,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帝王又哪里有什么长情的?
不对,还是有的!柳冬儿那个贱人就得了皇上的喜爱!
明明不过一个舞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皇上还念着她,甚至让皇上封了她儿子柳园做顺亲王。
她的儿子还不过就是个恭亲王呢!
思及此,皇后就愈发不得劲儿,方才的喜悦顿时消了不少。说来,这柳园现今似乎也不太安分啊,竟主动去做龙行军的监军,那可是个肥差!
明明自己儿子又可以去边疆立功的,偏生被他给截胡了,敢抢自己儿子的东西,还真是让他活得太舒坦了!
皇后觉着,自己是该给柳园一个教训了,得提醒提醒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该想的就不要奢望了。
皇后的心思是越跑越远,自是没能立时察觉出皇上与玉叶的不同寻常,这也使得她后来恨玉叶恨得牙痒痒。
余锦瑟郁郁不安地过了几日,这日她心绪终于是好些了,突的想起寿春公主这会子怕是不好过,便问道:“寿春公主如何了?可有什么动静?”
一旁伺候的就香儿一个,听闻这话正要答话,却听院子里传来个人声:“四妹妹若是想知道怎地不问问兄长我?兄长的消息可不得比香儿这内宅丫鬟打听得详尽?”
余锦瑟记着自己吩咐过香儿,不能让昱弘和随意出入雪梅园,这会子冷不丁听到了昱弘和的声音,她不禁偏头看了眼一旁的香儿。
香儿自是察觉到了余锦瑟的目光,忙解释道:“小姐息怒,奴婢不知,奴婢将事情给传下去了的。只是,府里也没人这般待世子爷,怕是会惹得世子爷不悦。况且……”
略迟疑了一瞬,香儿又接着道:“都是府里的主子,要是有主子来玩儿,也都是请到院子里等候的,守在院子外的小厮们怕也是这般想的,要是传出去了只怕不好,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余锦瑟觉着自己或许要重新审视一番香儿了。她上回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她不信香儿这般聪明还不懂她的意思。
她没说不让人进院子里等,只是说要通禀一声,而如今,昱弘和显是已经在外面听了会儿她们的话了,可外面的丫鬟小厮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香儿这话里话外也是为她着想的,说得是句句在理,可她相信香儿也不是个蠢的,还能听岔了她的意思?她说得可是相当直白了。
但余锦瑟面上不显,只道:“罢了,也是,世子爷哪里是外头那些个丫鬟小厮敢拦的。”
“四妹妹这厢训斥丫鬟,弄得兄长我都不敢进来了,也是兄长的错。”昱弘和打趣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偷听旁人的话为耻,“以后兄长一定会记得避嫌的。”
余锦瑟暗嗤一声,要是真会避嫌,怎么不记得非礼勿听这个理儿?
可她还是得显示她的大度:“大哥进来吧,无碍的。”
昱弘和笑了笑:“可以同四妹妹单独说说话吗?”
余锦瑟摆摆手,香儿便出去了,她便亲自给昱弘和倒了杯茶,这才淡淡道:“大哥有何事要同我说?”
昱弘和闲闲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噙着抹笑,半晌,才道:“无甚大事。你不是想晓得寿春公主如今怎么样了吗?我现今就告诉你。”
“寿春公主就是有些伤心罢了,毕竟太子是她的同胞兄长,她自然是要想法子同皇上求情的。她现今正一家一家地去拜访同自己兄长交好的官员呢,只是无一人伸出援手。”
“妹妹这是觉着愧疚了?不忍了?”昱弘和似笑非笑地直视着余锦瑟。
余锦瑟避开了昱弘和打量的目光,垂下头低低道:“她毕竟是卫小将军的继母。不忍是有的,只是这愧疚,不知兄长从何说起?”
“四妹妹不会不晓得我说的什么吧?我一直以为四妹妹不同旁人,是个蠢笨,且容易信人的,如今看来,倒是我看岔眼了,你对自己心悦之人的家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对旁人。四妹妹可真是狠呢。”昱弘和不无讥讽道。
余锦瑟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就面无表情地瞧着昱弘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夜的事儿你该是还记得吧?那可是养了你那么多年的父亲啊,你也是耐得住性子,自己父亲被人这般对待了都还在这府上呆得住。要是我,我是做不到的。”
昱弘和看着余锦瑟面色愈发难看,知晓自己猜对了,又接着试探道:“你该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吧?也晓得恭亲王是在骗你了吧,玉叶是伺候你的,不过不是你信任的,而你,也不是卫渡远抢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