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公主哪里不晓得这些个理儿?可她没有势力,就只能用这个最为笨拙的法子了。“我就想赌一赌,说不得父皇就心软了呢?”
卫磐颇为无奈道:“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皇上哪里是那般容易心软的?他犯的事儿……”
一抬头,卫磐就瞧见总管太监朝着他们走来了,到嘴的话又给他咽了回去。
寿春公主也看见了,待总管太监走近后,她便急急开口问道:“公公,父皇可有愿见我了?”
总管太监叹了口气,劝道:“将军、公主,你们还是回吧,皇上是不会见你们的。”
这总管太监是个八面玲珑的,也是看惯了皇宫沉浮的,深谙处世之道,自然待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见寿春公主打算继续跪着,又接着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皇上最是疼爱你,可是此事不是疼爱便能解决的。你身份尊贵,身后还有镇北将军府呢。皇上现今已然是心慈了,不想将事态严重化。”
寿春公主知晓总管太监话里的意思,她是太子的同胞妹妹,而她身后又是镇北将军府,两厢总有勾连,皇上没有发话追究镇北将军府已然是皇恩浩荡了。
想通这一关节,寿春公主也不再坚持了,落落大方道:“多谢公公提点了。”
话罢,她就在卫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相携着便离开了。
余锦瑟也听闻了寿春公主急急往宫里去求情的事儿,虽说觉着对不住寿春公主吧,但太子威胁她也就罢了,竟还想对卫渡远出手。
那可是军粮,连军粮都敢动的人还能做好一国之君吗?那是断断不行的。
要说因此她就觉着恭亲王是坐上储君之位的最好人选,那倒也不是,只是这事儿也不是她能瞎琢磨出来的。
静观其变吧!毕竟,说不得还有人潜伏在暗处,就等着伺机而动,那个忍耐到最后的,说不得就是能坐上那位置的人。
可是,自己那弟弟卫天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余锦瑟又突然想起被做成人彘的卫丰,他们都是因着她才丢了性命。这般想着,她的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双手猛地绞紧。
她无疑是怨恨卫丰的,可是她还是见不得卫丰死得这般凄凉。至于卫天赐,他虽待自己不好,没拿自己当过姐姐,经常受宋氏母女的唆使来欺负她,可到底还小,又能知道什么呢?
可是宋氏要了她孩子的命啊,要不是宋氏,要不是卫北,她的孩子指不定就能笑嘻嘻地喊她娘了。
也是因为他们,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余锦瑟随意地看着一处,似是灵魂出窍般呆坐在那里,过了半晌,终于是喃喃道:“卫天赐就当是宋氏偿我孩子的命吧!”
可是宋氏不知道,她痛苦不了,还是自己背上的血债啊!
余锦瑟禁不住全身颤抖,觉着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分裂开来,难受得紧。这直接的反应便是她又吐了。
香儿一进屋来就瞧见了这一幕,忙上前将她给扶住了,急切道:“小姐,你身子不舒服吗?奴婢这就去喊大夫来给你看看。”
余锦瑟摆摆手,待自己那阵不适感过去后,接过香儿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才道:“无碍,麻烦你将这儿收拾下,我歇会儿就好了,莫要让人来吵我了。”
香儿虽觉着担忧,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秽物给收拾了,将窗户开着通风,也就出去了。
皇上身子不适,皇后便一直贴身照顾着,每日早早地就来了,旁的嫔妃见了,自是眼红了,也想凑上来。
奈何皇上下了令,后宫女子谁也不见,可今儿偏就有个不识趣的宫妃吵着要进来见皇后,话里话外是愈发离谱了,还说什么皇上不是后宫女子谁也不见吗?怎地皇后就能进?
皇后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妃能比的吗?
皇上在寝殿里也听到外面人在闹了,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紫微宫是什么地方?怎容得她胡乱放肆?”
总管太监立时垂首站了出来,道:“回禀陛下,外面的人是惠嫔娘娘。”
“真是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皇上斥道。皇后听了这话,忙宽慰道:“陛下,你现今身子还没好呢,莫要气了。这惠嫔大抵也是太过忧心陛下的身子才做了如此出格的事儿,臣妾去说说她就好了。”
皇上冷哼道:“说什么说?再这样容忍她下去,她岂不是妄图越过你这皇后去?该罚就得罚!”
皇后听了这话,禁不住在心中一阵了冷嗤,惠嫔如何能这样?还不是给你惯的!越过我去,要不是我镇着,只怕早爬到我头上去了。
她心头气着,面上却是笑着的,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道:“是臣妾优柔寡断了,陛下教训得是。陛下莫要劳心了,好生休息,臣妾定会将此事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