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檐修就挂断电话。
谭松源今天休息,路过沈檐修的公司,刚好上来喝杯茶,他饶有兴致,“为什么故意放人走?”
“他最近情绪不好,像你说的应激反应,三天发生了两次,我怕他继续这样会出事。”
沈檐修一边快速处理工作,一边低头回答表哥的话,“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跟她妈碰一下了。”
提起那个女人,沈檐修咬牙切齿,“隔三岔五冒出来搞破坏总归不是个事。”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去一趟M国,解决完他妈,陆祈绵肯乖乖回来自然最好,他要是不肯……”
“我就把他绑回来!”
谭松源扑哧一下笑出声,揶揄道:“强制爱啊?你舍得?”
沈檐修反驳,“只是让他留在我身边,又不虐待他。”
沈檐修回答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他,“对了,你在市六医有关系吗?”
谭松源想了想,“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在那边的行政。”
他看着沈檐修,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昨天我让陆祈绵的同桌去接他回来,今天那人给我打电话,说陆祈绵昨天跟医生之间的对话很奇怪,像藏着什么秘密。”
沈檐修又说:“他说今天去市六医问陆祈绵的病,医院不肯透露,说这是患者隐私。”
“他说市六医是主攻传染病的医院,说怀疑陆祈绵有传染病。”
“你信了?”谭松源问。
“当然不信!”沈檐修立马回答,“他这段时间都跟我待在一起,真有传染病,我不早有症状了。”
沈檐修:“但昨天我问他为什么去市六医看病,陆祈绵却撒谎骗我。”
沈檐修停下手中翻页的动作,抬头看着道:“我也想知道,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瞒我。”
“行,那我帮你问问。”他打开软件,发了消息过去,过了几分钟,对方就回复了。
谭松源看完转头问:“檐修,你很着急知道吗?我同学明天才回医院,如果你很急,他就找人帮你查。”
最近忙成这样,是沈檐修打算过完这阵,带陆祈绵去J国玩,可惜这难得的假期,只怕是要留着去M国抓陆祈绵回来了。
沈檐修低头继续道:“也不是很急,那就明天吧。”
·
9月的M国,与国内一样正值初秋。
陆祈绵下飞机时,是这边的下午两点。
因为早上刚降了一场雨,此刻吹来的秋风,冷得他直打哆嗦。
陆祈绵跟医生约好了下午碰面,因此一落地,他就直奔医院。
陆祈绵一开始打算申请公益协会的名额,结果到了医院后,却被他的主治医生告知,公益协会的申请流程有些复杂,而且需要等。
但陆祈绵的病,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陆祈绵刚发了稿费,又加上还剩一点存款,他想着先治病,实在不够就让找谭菁月借一点,之后再还她。
但现实又给他了重重一击。
他之前了解的费用,是自体移植的价格。
就是使用自己的造血干细胞,无需供体匹配,所以价格便宜。
但陆祈绵需要的是异体移植,要用捐赠者的造血干细胞。这种因为涉及供体搜索,以及免疫抑制药物,所需的价格——是自体移植的七倍!
陆祈绵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但他回M国时,除了衣服,手机,电脑,脖子上沈檐修送的无事牌……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沈檐修送自己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也带上了。
沈檐修不肯给他钱,陆祈绵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幸亏他留了这一手。
他知道这块表贵,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奢侈品二手都会降价,但因为陆祈绵这块手表几乎没有使用痕迹,卖掉的价格还算可观。
陆祈绵其实很舍不得,因为是沈檐修送的,他很珍惜。
他偷偷掉了眼泪,好在手术的钱有了。
家里少了个陆祈绵,沈檐修很不习惯。
这套房子他住了有段日子,之前从没觉得家里空旷。
但如今却觉得静谧过头。
其实挺奇怪的,陆祈绵性格本来也安静,平常在家里也不闹腾,但他不在,家里就显得格外冷清。
沈檐修连续好几日都没睡好了,在公司里一直忙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回到家,时不时就会打开手机,看看陆祈绵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结果令人生气!
沈檐修皱着眉头想,陆祈绵什么意思?到了都不知道报个平安的?!
他再一次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并愤怒抓过陆祈绵的枕头,似乎把它当作陆祈绵的脸颊,狠狠捏了一把。
翌日清晨,沈檐修正在衣帽间里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