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说什么啊,人过来点。”
倪图钧这才靠过来,年方杰还是蜷着,小腿贴在他腿上,脸埋进他颈窝里。
“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年方杰问,“这是第二次了。”
“我说了,感情上的事,我没什么自信。”倪图钧的声音闷闷地从喉头震出来,“这不是实验,由客观事实推导出结论,这件事的结论是你的主观评价。”
“可到目前为止,我都没给过你什么负面评价吧?一直都在夸你,你为什么还这么没自信?”年方杰问,他明明都做的很好。
倪图钧不说话了,可能又在思考自己是什么感受。
“因为我把自己都交出来了。”倪图钧隔了很久才说,“你如果不喜欢,我就没别的办法了。”
他害怕了,倪图钧已经在害怕失去他了。
年方杰梗住说不出话,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亲他,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起,任由对方的呼吸打在脸上。
“放心吧,不会后悔的。”年方杰轻声哄着他。
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倪图钧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变得平缓又均匀。
年方杰隔了很久才有睡意,他心跳得很快,眼眶热热的,想落泪。
他喜欢过好几个人,没有一个像倪图钧这样,一句话一棍子,直接打进他心里,让他心脏震得疼。
倪图钧那面无表情的,总是疏离又乖张的态度,都是自我保护,其实他比别人更怕受到伤害。
他不懂如何去爱,只会打开自己,付出一片真心。
年方杰又想到了书房的纸箱,那个被仔细卷起来的风筝,后来他再放过吗?他摔下来的时候,家人为他担心吗?
他的妈妈,妹妹,会为他哭吗?
年方杰胡思乱想着翻了个身,倪图钧贴上来,额头抵着他后背。
第34章 提到同居
第二天早上年方杰睡到十点才醒。一看身边只有蓬松的羽绒被, 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厕所,和从浴室出来的倪图钧撞个正着。
“算睡醒了?”倪图钧扶着他两边手臂,让他站稳, 头发湿着,肩上还搭着毛巾。
“醒了醒了,你冲了澡?”知道倪图钧周末会晨跑, 猜他是已经跑完了。
“嗯。”倪图钧转了个身,把他推去客厅, 一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和他房间风格毫不匹配的焦香。
“你去买生煎了?!”
昨天喝酒的时候约好了不聊工作,年方杰翻出自己的收藏夹,给他倾情介绍了附近好吃的饭店, 这家生煎在两公里开外的地方,倪图钧听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好啊!”这不得好好夸夸, 年方杰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拿嘴唇在他脸上按了好几下。
“……不至于。”倪图钧不知怎么的被他亲害羞了, 摸着脸默默去给他冲咖啡。
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又吃醋又粘人的, 仿佛是别人。
“一起吃了午饭再走?”年方杰正嗦着生煎, 倪图钧提问道。
“这么晚吃早饭, 午饭吃不下了。”年方杰数了数, 一人六个大个生煎, 当午饭都足够了。
“那吃完,我送你回去。”倪图钧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给生煎开了个口, 耐心地等着它凉一点再喝汤。
“我也没说吃完就走啊,你要赶我吗?”年方杰明白他意思,就和他开玩笑。
“没有。”倪图钧一听不是马上的事, 顿时眉头松了,“你想走的时候,都行。”
“我可没见过这么随和的TJ,你今天没计划?”年方杰问。
“我已经得出结论,和你在一起的计划,就是听你的。”倪图钧想起了昨天计划全乱,白日宣淫的下午,视线瞟向别处。
年方杰想到的,是他昨天睡前说自己没有别的办法的事,那种无助的语气让他心里又跟着痛了一下。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我看你箱子里放了只风筝,是不是害你从树上摔下来的那只?”
“是。”倪图钧自然地说下去,“那是我妹妹的风筝,她一直哭,我只能爬上去拿,最后一步没踩稳,手上抓的树枝断了。”
嘶,年方杰的眉头跟着皱起来:“摔了这么大一条口子,你妈妈该心疼了吧?”
“她一个星期没和我说话。”倪图钧的答案出乎意料,“她认为我的行为愚蠢至极,对我很失望。”
怎么会这样……
“她说,风筝只是风筝,什么时候都能买到。一个连自己安危都无法保障的人,根本不可能保护任何人。”
母亲的训诫没错,从那天开始,倪图钧就开始思考,怎样做才最正确的。
“雅钧一直都觉得,那是她的错,可是她无论怎么道歉,我都不会像以前一样陪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