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回过神来,当下赶紧协同京兆府的差役,一道要把山商给轰出去!
山商猝不及防,如何也预料不到,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会被人当众轰走!
他面红耳赤,拂开推搡自己的差役,惊怒不已:“任少尹,你的官位的确是高于我,但我本是礼部的人,你这京兆府的官,只怕管不到我身上来吧?!”
山商愤声道:“你凭什么撵我出去?!”
太棒啦,这位马上就要不是员外郎的员外郎!
任子高看得心潮澎湃:保持住你的节奏,就是这个状态!
“大胆!”
他一指操场上那群冻得瑟瑟发抖的小鸡仔,怫然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山商冷笑一声,自己整了整衣冠,哂然道:“不瞒任少尹,我还真是不知道!”
又分辩说:“我等俱是朝廷命官,叫这群无官无职的学生来迎,不也是应尽之礼?他们冷,难道我们就没有知觉了?不都是在这儿冻着!”
火候差不多了。
任子高果断地一挥衣袖,震声道:“马上把他给我赶出去!”
亲信们依令而行。
山商且恨且怒,声音怨恨不已地从稍远一点的位置传了过来:“任子高,你等着——我要去石尚书面前控告你!”
任子高长叹一声,顾影自怜:“我终不肯与小人为伍!”
又赶紧催促着孟大书袋:“快让孩子们都回去吧,天多冷啊!”
“……”孟大书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应了声:“好。”
……
一直到回到教室坐下,曹奇武还不明白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在喊什么,吵什么啊?”
又有点小小的恼火:“白让我们出去站了半天,最后什么事儿都没有?”
阮仁燧:“……”
阮仁燧隐约猜到了几分,但是这会儿也没法说。
他吸了吸鼻子,简短地说了句:“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曹奇武深以为然:“谁说不是?”
没过多久,就有人让徐太太领着,送了热热的姜奶过来。
她说:“这是任少尹叫人煮了送来给你们的,在外边站了那么久,都来喝一杯,驱驱寒气。”
说完,又不动声色地瞧了混子大王一眼。
对于那孩子的身份,她早就有所猜测了。
办公室里,孟大书袋也是心有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山员外郎,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任子高轻嗤一声,高贵冷艳道:“不是他给我惹什么麻烦,是他要麻烦了!”
挨着把龙川书院逛了一遍,该了解的都了解到,完成来访的目的之后,又一直等到了放学的时间。
然后在皇长子面前一秒滑跪,卑微低头:“殿下,殿下啊,之前外边人多,您在这儿读书,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所以臣也就没贸然戳破……”
任子高命很苦地说:“我给您跪下了,殿下,您现在身体还好吧?”
阮仁燧吸了吸鼻子,跟他说:“任少尹,你起来吧,事情的原委我都已经知道了。”
任子高正准备起身呢,紧跟着又听他说:“只是我感觉自己不太好,我在流鼻涕,还总是打喷嚏……”
说完,马上就打了一个。
任子高霎时间汗流浃背了!
他巴巴地开始跟小时女官攀交情:“任女官,咱们俩还是本家呢,你看今天这事儿……”
小时女官听得莞尔,因之前几次与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能力和操守,当下就笑着说:“我们殿下不是说了吗,他已经知道原委了,不会怪您的。”
她很善解人意地说:“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跟陛下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捎带着把您的差事做完、做好,您觉得呢?”
对于聪明人来说,这已经提示得很完备了。
任子高一点就透,感激不已:“多谢太太指点,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他实在松了口气。
小时女官见状,就恰到好处地告诉他:“其实不只是皇长子哦,大公主今天也在外边站着呢,公主前些日子才生了场病,今天又在外边吹风,唉,我真是很担心……”
任子高:“……”
大公主居然也在吗……
天又塌了一次。
怎么回事。
是因为天太冷了吗!
感觉尸体凉凉的……
……
“……阿嚏!”
阮仁燧进了内殿,才坐下没一会儿,这已经是第三个喷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