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婆婆,你可以怀疑三都权贵的道德,但是不能怀疑他们对于大夫的要求!”
颍川侯夫人:“……”
唐氏夫人又说:“苗地的医术都很强吗?要不要去户部查查,到底是苗地的平均寿命高,还是三都的平均寿命高?”
颍川侯夫人:“……”
这,这听起来也很有道理啊……
她犹豫着说:“万一有用,又没有用……”
唐氏夫人知道婆婆是关心则乱,只是同时她也说:“婆婆,药可不是能乱吃的东西,夫君这病痛也不算罕见,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被根治的?”
“现下只是腿疼,也还能忍耐,要是胡乱吃药,把人给吃坏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颍川侯夫人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是她还不死心:“不然,就找个有相同病症的人,花钱让他吃吃看……”
唐氏夫人懒得再说什么了:“这病生在夫君身上,您去跟他商量吧。”
回到自己院里,陪房送了自家娘子订婚当日的宾客名单过来,又低声问:“夫人,世子会答应吗?”
唐氏夫人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人真是很复杂的生物。
半路夫妻,各有各的想法,也各有各的难处。
但唐氏夫人仍旧认可,丈夫本质上是个不坏的人。
而她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就是因为这些年他一直悄悄以朝廷的名义,通过户部给北境军团捐衣捐药……
而对待几个孩子,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
唐氏夫人觉得,他不会肯让别人试药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事儿就这么看似不动声色地掀过去了,倒是世孙夫人知道事情不成,十分恼火。
私底下跟丈夫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保举的人,信不过,我要害公公?”
世孙左右为难:“你是一番好意,她,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他翻个身,背对着妻子,开始装死:“就这样吧,别再管了。”
世孙夫人气个半死,抡着枕头砸他:“你也是个没心肝的,我忙前忙后,都是为了谁?到最后里外不是人!”
第二天见了唐氏夫人,神色便很不善,夹枪带棒地说了好几句话。
然后全都被唐氏夫人给怼回去了。
世孙夫人更窝火了,偏外无强援,内无盟友,就只能自己憋屈。
如是过了几日,忽的有些见红。
她一下子就慌了,甚至于还惊动了颍川侯夫人。
匆忙找了大夫来瞧,说是动了胎气,叫安生养着。
世孙夫人不免疑心,攥着被角,跟颍川侯夫人:“祖母,我才跟母亲拌了几句嘴,就出了这事儿,您说,这是不是她做的?”
颍川侯夫人摇头说:“她不是那种人。”
世孙夫人面露怀疑。
颍川侯夫人就很老实地说:“她要是真的想害你,就直接过来打了,婆婆打儿媳妇,只要别打死,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世孙夫人:“……”
世孙夫人由衷地问:“那您怎么不打她?”
颍川侯夫人:“……”
颍川侯夫人更加老实地说:“我不敢啊,我又没有做首相的姨母!”
又怂怂地说:“你看她一天天在府里横冲直撞的,不打我就不错了!”
世孙夫人:“……”
好窝囊的太婆婆!
真是跟我祖母有得一拼!
只是不管颍川侯夫人怎么说,婆媳俩之间的仇,就算是结下来了。
……
九华殿。
贤妃叫人片了鱼,晚上下锅子吃,蘸了料碟,吃一口,还是没忍住笑。
大公主让母亲笑得奇怪,禁不住皱起小小的眉头来:“阿娘,你总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贤妃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豉油鸡,动情地说:“阿娘是替你高兴,终于等到你成家的这一天啦!”
大公主嘿嘿笑了起来,中途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间放下筷子,跑去翻自己的书包。
末了,又捧着一张手写的婚书,颠颠地送到贤妃面前:“看,这是我们的婚书!”
贤妃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更讶异了:“你们三个人一起成亲呀?”
大公主很郁卒:“本来应该是四个人的,但是琢玉不肯,唉!”
她一脸很惋惜的表情,不解道:“为什么呢?”
“我们几个人又聊得来,又能一起读书学习,成亲多好呀,都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