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靠上的位置写了两个大字:奖状!
下边是看起来稍有点歪歪扭扭,但却很挺峻的一行相对较小的字。
阿娘通过了专业考试,特发好厉害奖状一张,以兹鼓励!
最底下是他用花章盖出来的三朵小红花。
之前在宫里边上课,他不听讲还偷偷刻红薯,事后虽然被打了,但德妃还是叫人专门给他刻了一套花里胡哨的章子玩儿。
正好用在这里了。
德妃看得愣住,接过那张奖状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
“岁岁,娘的乖宝,你怎么这么会体贴人?!”
她蹲下身来,搂着儿子小小的身体,特别动情地说:“娘这辈子最高兴、最值得的事情,就是有了你!”
阮仁燧搂着他阿娘的脖颈,抬起头,觑着他阿耶面带无语的脸,不解地道:“嗯?那阿耶呢?”
德妃含含糊糊地道:“噢,他,这个……也挺好啦!”
阮仁燧洋洋得意地朝他阿耶眨了下眼。
圣上两手抱着手臂,瞧着他,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等那娘俩儿腻歪完了,他才从德妃手里接过了那张奖状。
德妃有点舍不得,再三嘱咐他:“你小心点啊,别弄坏了,晚点我要找人给裱起来的!”
“嗯嗯,”圣上很认真地应了,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忽的面露惊喜之色:“岁岁,你的字写得相当不错啊!”
阮仁燧:“……”
德妃后知后觉地看了过去:“什么?”
圣上就把那张奖状放低了一点,叫她看:“你瞧,虽然还有一点歪扭,但那是因为他年纪尚小,腕力不足,别的什么毛病都挑不出来了,他连笔锋都能写得这么漂亮了!”
德妃紧盯着瞧了几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这样的!”
圣上又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办入学的时候?孟大书袋看了他写的字,也说他很有天赋!”
德妃又一次点了点头:“没错儿,是这样的!”
圣上摸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斜了冤种一眼,而后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不只是很有古琴天赋,也很有书法天赋?”
阮仁燧急了,赶紧试着拯救自己一下:“没有吧,其实挺一般的……”
德妃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站到了圣上那边:“没错儿,我们岁岁这么聪明,有两个天赋,这不是很正常?!”
阮仁燧:“……”
完了。
好像是被资本做局了……
……
大公主在朱皇后那儿用了晚膳,吃饱喝足之后,仍旧是双手捧着那张奖状,脚下跟在飘似的回了九华殿。
进去之后见了贤妃,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她晃悠那张盖了三朵小红花的奖状。
贤妃心下好笑,倒是很配合地夸了一通。
还说呢:“这不得找个地方给贴起来,让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看到?”
大公主看似满不在乎,实则嘴角飞扬:“这是不是太夸张啦?”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结果到了晚上,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贤妃听见她在那儿嘀咕:“小红花,嘿嘿,小红花!”
她有点无奈:“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大公主应了一声,踢一踢被子,乖乖地躺好了。
然而到了半夜,鬼知道是什么时辰,贤妃叫枕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给惊醒了。
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看大公主披散着头发,正弯着腰穿鞋。
贤妃也没多想,还以为她是要起夜。
结果就听见她支使守夜的宫人去寻了支蜡烛,自己执着,美美地欣赏被贴在墙上的奖状。
贤妃:“……”
贤妃索性一翻身,背对着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然后到了第二天,众人一起去给朱皇后请安,她就注意到德妃手里边似乎还拿着什么。
贤妃发誓,她真的就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可那边儿德妃就跟被打开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开关似的,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
“贤妃姐姐,你是说这个呀?”
“这是我才刚刚找人给裱起来的奖状,对,是岁岁给我画的,他字写得还不错,是不是?”
“连陛下都说他很有天分呢……”
“上边的小红花?也是岁岁给我盖的,这小子,一口气给我盖了三朵呢!”
贤妃:“……”
贤妃头疼不已——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小红花了!
……
因孟大书袋近来有点咳嗽,大夫瞧了,说是风热,也没开药,叫回去吃川贝蒸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