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公主的一番好意,阮仁燧姑且免了一顿打。
……
披香殿。
阮仁燧才刚回去,就见殿内众人俱都喜气洋洋的。
瞧着他回来了,易女官主动迎上前来:“殿下怎么才回来?”
没等他问,就蹲下身来,笑眯眯地告诉他:“娘娘的史学专业考试通过啦!”
阮仁燧又惊又喜:“真的吗?”
“是呀,”易女官笑着说:“之前才刚撒了第一波喜钱,这会儿正在撒第二波呢!”
按理说,考试才结束那么两天,连同阅卷带统计,原还没到出成绩的时候。
可那不是“按理说”吗?
圣上专程给爱妃开了个小小的后门,叫人把她所在考场的卷子都提出来,插进了阅卷排序的最前边。
如是等到阅卷结束的第一天,就着人去把成绩给调出来了。
虽说现下还只有分数,没有名次,而最终的通过结果,还要综合两方面来进行考量。
但是现下的这个成绩,对比往年的数据,肯定是能够通过的!
圣上心里边有了结果,就当了回报喜鸟,来告诉爱妃这个喜讯了。
德妃自己心里边其实也是有所准备的。
考试这回事,不需要考完了核对答案,也不需要真的等到成绩出来——究竟考得怎么样,自己一清二楚!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能通过的,只是没想到分数居然还很不错。
起初的惊喜之后,德妃又平复了心情,跟圣上说这事儿:“其实不是我聪明,亦或者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是因为同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本朝的史学考试,在诸多专业考试当中,含金量是很高的,当然,相对应的就是难度也很高。
这门考试非常考验典籍理解和个人眼界,乃至于读书的摄阅量。
譬如《尚书》,之前龙川书院入学考试时,宋琢玉唯一没有做出来的那道题,就是选自其中。
如何断句,如何理解,如何进行解析破题,没有人引路,想自行摸索?
比登天还难!
德妃有着全天下最好的师资力量。
秘书省、弘文馆、国子学的博士们皓首穷经,他们此生最接近权力的时刻,或许就是进宫来为皇妃讲书。
一群人把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来来回回地讲给她听,德妃自己又肯用心学,再没点成果,那像话吗?
圣上笑道:“天下哪有绝对的公平?从来都是相对的公平。”
德妃也就是那么一说,真的通过了考试,她心里边也是很美的。
她有生以来,通过的第一场专业考试呀!
德妃兴奋不已地跟圣上说:“等成绩正式出来了,我马上发一份回夏侯家去,让底下的弟妹们都看看,我可不是光说不练!”
圣上含笑应了声:“好。”
德妃又说:“到时候还得请客,嘉贞姐姐,费氏夫人,韩王妃——哦,千千万万不能把谭郎中给落下!”
圣上又应了声:“是呀,谭郎中劳苦功高!”
德妃美美地捧着脸,忽的想到了另一处,一扭头,那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的:“还有你跟岁岁,都没少在旁边鼓励我、督促我……”
她搂着圣上的脖颈,笑吟吟地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Mua~
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岁岁呢,不是说回来了吗?”
易女官从外头进来,笑得有些无奈:“小殿下说是有事要做,急匆匆地往自己寝殿去了。”
圣上宛若奸妃一般,暗戳戳地在德妃面前进谗言:“这小子怎么想的?你这么大的喜事,他都不放在心上,真是的!”
他说:“别说你,我都看不下去了!”
易女官:“……”
德妃听不得别人说耀祖不好,眉头皱起来一点,说:“别乱说,兴许岁岁是有事呢!”
又要过去看看他。
圣上不情不愿地跟她一起:“他一天天使不完的劲儿,能有什么事儿?”
两人一起到了门外。
德妃在外边敲了敲门:“岁岁,你没事吧?阿娘进去啦?”
圣上抱着手臂,在旁边听里头的动静。
就听见冤种慌里慌张地说:“阿娘,你先等等——”
圣上爽朗一笑,一把把门推得大开:“哈哈,已经进来啦!”
说完,大步走了进去。
阮仁燧:“……”
德妃:“……”
阮仁燧对着他阿耶怒目而视。
狠狠白了他一眼,又两只手把自己刚刚画完的奖状递到德妃面前去:“阿娘,给你!”
德妃低头去瞧,便见他用画笔在一张白纸四周画了装饰性的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