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后:“……”
贤妃:“……”
朱皇后禁不住抬头去看德妃。
德妃赶忙摆了摆手,阳光灿烂地道:“别说啦别说啦,多大点事,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朱皇后:“……”
贤妃:“……”
……
荀氏夫人丢了好大的一个脸,在那跪了一个多时辰,原地晕厥,栽倒了地上。
德妃经人提醒之后,特别讶异地知道了这事儿:“什么?她还在那跪着?”
又状似很不好意思地说:“真是的,她的心眼怎么这么实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刻薄呢!”
叫打赏了她几册话本子:“没事儿,看几个好玩的故事,笑一笑就过去了。”
其余人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真是杀人诛心。
偏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荀氏夫人最后最后哭着上了马车,回府之后,接连几天都没出过房门。
除此之外,外边又有了丁玄度之孙丁文通带着涩图往韩王府去做客结果被丁玄度抓包,而后痛骂一顿的传言。
丁文通:“……”
丁文通知道之后,只觉得天都塌了!
到底是谁在外面造谣说我看涩图!!!
丁玄度特别严肃地跟孙儿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动别人的书了吧?!”
他痛心疾首:“人言可畏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嘴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年少的丁文通悔不当初,泪流满面:“人心怎么会恶毒成这个样子……”
……
降福节正式开始的前一日,大公主的屁股终于大好了。
除非很用力地去按当时磕在地上的地方,否则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德妃预备带着儿子往娘家去小住几日,阮仁燧知道,大公主也知道。
她着急得不得了,一天天地数着日子,还盼着找个晚上,带着弟弟出宫去丢钱呢!
阮仁燧听得不明所以:“大姐姐,什么是丢钱?”
大公主洋洋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说:“岁岁,你不懂了吧?”
她其实也是从成安县主那儿听来的,当下现学现卖:“降福节那三天,可以去穷苦人家聚居的地方,趁着天黑,往他们院子里丢钱,这叫积福!”
又说:“叔爷爷每年都领着小姑姑去丢!”
阮仁燧就明白了:“就是丢福钱嘛!”
这原也是降福节的风尚之一,有舍有得,多余的钱施舍给了有需求的人,福报自来。
再一想,还真是好多年没有丢过了。
姐弟俩凑在一起,先去圣上那儿探了探风声:“阿耶,我们想一起出宫去丢福钱!”
圣上不愿拘束他们,也不觉得两个孩子出去玩儿能惹出什么事儿来,当下就应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再一想小时女官回荆州老家去了,就又补了一句:“找嘉贞娘子跟你们一起。”
姐弟俩就手拉着手,快快乐乐地一起出门去了。
……
降福节在即,整个神都城仿佛都被来自天南海北的不同物产所散发出的香气覆盖住了,街上熙攘的人流里夹杂着披挂着无数只口袋的货郎。
大公主喜欢货郎腰上拴着的那只系着彩色飘带的拨浪鼓。
虽然宫里边也有,且比那只拨浪鼓还要华丽精巧,但是……
总而言之,外边的就是好!
她抿了下嘴,想了想,悄悄跟弟弟说:“岁岁,你看见那个货郎腰上的拨浪鼓了没有?”
阮仁燧扭头瞧了瞧那货郎,当下爽朗一笑,省略了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哈哈,买!”
大公主就花费十文钱,换了两只系着彩色飘带的拨浪鼓。
姐弟俩一路摇着,在那拨浪鼓发出的咚咚声中,高高兴兴地往前走。
街上有推着小车叫卖麦芽糖的中年妇人,车上摆着一只矮脚的圆盘状箩筐,用豆腐色的麻布盖着。
阮仁燧起初过去要了三块儿,劳烦卖糖娘子敲碎了,装在纸袋里,跟大姐姐和嘉贞娘子一起边走边吃。
走出去没几步,看有个衣着简陋的小娘子很歆羡地看着他,便掉头回去,买下了卖糖娘子所有的麦芽糖,叫她推着小车在自己后边跟着,遇见小孩儿,就敲一块儿来分。
降福节嘛!
大家一起吃点甜津津的好东西!
四月底的风早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凛冽,转而含着几分初夏的温热,抚在人的脸上,亲亲热热,轻轻柔柔。
阮仁燧一路走,一路跟小孩儿散糖。
自己纸袋里的那份麦芽糖早就吃完了,看别人吃得高兴,竟也鬼使神差地觉得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