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宁把手按在胸口,按住那股涌出的疼痛,这些日子她很少回忆,怕自己难过,人一旦难过就代表还没走出来。
“你是不是送过别人一枚祖母绿宝石发卡?那人还一直戴着,所以你没必要纠结我这个前妻。就像你今天看到的,我也遇到新的人了,霍涔,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让他看见不好。”许听宁不介意他误会,她也知道霍涔是很倨傲的人。
霍涔淡淡看着她,黑眸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俩好上了?”
“没有。”许听宁避开他的视线,“但我喜欢他,我猜结婚的时候你肯定查过我吧,我为他背过债,你肯定也知道,他是我大学同学,现在他回来了。”
霍涔面沉如霜,良久沉默。
“许听宁,你玩得可以啊!”他起身,沙发上的抱枕被他带掉,又踢到一边,他头都没回地走到门口,低头换鞋,用力甩上柜门,紧接着大门也被重重甩上。
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听宁把毯子拉高,盖在头上,在黑暗里捂了捂酸痛的眼眶。
霍涔再回洲际华府的路上,白沅给他打了个电话,在这之前她已经联系过他好几次,都是说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他觉得自己上次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打来。
这次白沅又想了新的理由,说她一直在国外,没办法照顾白建成,为了感谢他的照顾,想请他去家里吃顿饭,还说这是长辈的意思。然后又委婉地表达,许听宁跟那边关系并不好,这次就先没喊她。
“不谢,那是听宁的父亲,我照顾应该的。”
霍涔回完那边就无声了两秒。
“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
“所以我和前岳父就没什么关系了,跟你更没了,你们真要谢我,那什么的绿发卡就别戴了,也别再约我吃饭了,我不想让听宁看见。”
挂了电话,已经走到了洲际华府,他坐在长椅上,仰头看了会儿天,连颗星星都没,实在是无趣。
他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刚一提步,撞上个小女孩。
那女孩挺矮,齐刘海,眼睛很大,说话的时候努力仰着头看他:“叔叔,你见我的IPAD笔了吗?”
“没有。”霍涔回答得甚是冷漠。
第27章
“叔叔,就是白色的,这么长。”
小女孩跟他比着,追过来一个男人。
“含含,怎么回事,我打个电话一眼没看见,你就跑了!”
“我笔找不到了,下午我就坐在这个椅子上画画的。”
“不是跟你说不要画了吗?你课文背了吗?字都认了?阅读够半小时了吗?还想考倒数?”
霍涔没再兴趣听下去,转身回了家,其实也不算家,家具物品豪华先进,一应俱全,但就是静得没一点人气。他其实也不在乎,以前听着弟弟不分日夜地哭闹,他只想回到自己房间,紧紧关上门。
父母说他这样是冷漠的表现,那他能怎么办,去哄个小孩?他还是个孩子。
霍涔生下来就不爱哭,那种小孩子想要什么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闹,他更是一次没有过。
论哭能比过霍飞渝的,他就只见过许听宁,但她不撒泼,就抿着唇,盯着他落泪,他就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她今天还不如对着他哭,那样他就没辙了。
跑了一身汗,排队买鸡汤又染了满身油腻味,霍涔去洗澡,随手拿起沐浴液,胡乱往身上打。他又想起许听宁今天身上的香味,甜甜的。
她以前就用这个味道的沐浴液,本来皮肤就白,又嫩得像白豆腐,洗完澡总是香香甜甜缠着他。
新婚之夜她是不胜酒力,他又不是,敬那些酒度数很低,还不抵他大学时出去喝一顿的。只能说明他不是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在他这里不存在的。
霍涔抬手把水调成了凉的,手搭着腰,狠狠咬牙,低眉耷眼,让冰凉的水往身上砸,好冲散浑身躁意。
在这之后一周,许听宁都泡在图书馆里,快期末了,到处都是复习的学生,座位难求,网上约不到,就要早上提前去排队。
凌晨冬季的学校,学子们长长的队伍,披星戴月。
许听宁住在校外,要起得更早,肚子里那位发出不满的抗议,用力踢了自个豪宅一脚。
许听宁抚着肚皮,给宝宝顺毛:“你乖一点,继续睡,一会儿给你买好吃的烧麦和豆浆。”
她其实更想吃草莓,但不敢夸下海口,这大早上要买,得绕很远,而且也不一定有那种又红又甜,巴掌大的。
许听宁这段时间吃草莓吃得很凶,许鹊清刚给她送来了一回,两天不到就吃得一颗不剩。她也不好总麻烦老妈,老妈的孩子可比她多,还全是高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