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实在是这几天有点忙,”贺奕南略带歉意地看向他,并扬起了手中的酒瓶,“我这不是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酒赔罪了吗。”
苏布接过酒瓶,认真地看了眼出产地和年份,这才露出了笑脸,“这还差不多,多谢啦。”
说着他立时转去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外公先前藏在这里的水晶酒杯。
“南哥,”宋施维先前跟着苏布到处浪的时候,早就见过贺奕南了,“来这边坐。”
“哇,这么多菜,该不会都是你做的吧,我听苏布那小子说过你会做菜来着。”贺奕南走到苏布旁边的空座坐下。
“没,就这几个,”宋施维示意了下自己做的菜,“味道勉强将就,不过是小布体恤我最近手头紧,让我用这个代替生日礼物而已。”
“小布,咦,那死小子就会占人便宜……”贺奕南忍不住吐槽。
“贺奕南!”
“哇,这菜一看就好吃。”贺奕南连忙大声夸赞。
宋施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示意了下旁边的陶青原,“这是陶青原,和我一个学校的往届学长,在我之后搬过来的。”
“你好。”贺奕南礼节性地跟他打招呼。
陶青原只是随意地点了下头,并未接话。
这世界上怪人多了去,贺奕南虽然有点诧异,但并未过多在意。
正好阎弗生从客厅走过来,坐在了两个人之间,“老黄瓜刷绿漆,自欺欺人。”
“嘘,”贺奕南朝他比了下手势,“为着年龄,今早上跟我哭了一早上,你可别再提了。”
阎弗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来来,”苏布拿着酒杯走过来,在桌上摆好,一一添上酒后,执起一杯,“祝我万寿无疆,青春不老!”
“这祝酒词听上去像个执念成病的老不死,”阎弗生毒舌地插了句话,“唉,果然是老了啊,话都开始透着一股子霉味儿了。”
“啊!”苏布眼下最忌讳年龄,一听他这话就开始狂炸毛,抓起酒塞就朝他扔去,“你给我滚啊!”
阎弗生抬手一把擒住。
“让你不要提了!”
贺奕南眉毛倒竖地冲阎弗生低吼,然后又迅速和颜悦色地看向苏布,“没,别听他胡说哈,我们小布小着呢。”
“实话实说而已。”阎弗生捏着酒塞在鼻下嗅了嗅。
“还说!”
“啊!!!”
苏布起起落落不痛快了一天的心情,突然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地到达了顶点,忍不住坐在椅子上哭起来。
宋施维见状,赶忙抽了两张纸给苏布擦起来,“小布别哭了,快赶紧擦一下吧,要不眼睛明天肯定要肿了,你不是说明天要去拍模特照的吗,肿了可就不上相了。”
闻声,苏布稍微止了一瞬哭声,但眼泪还是往外流。
“我知道你们或许会觉得我矫情,但你们不会懂的,年龄对一个Omega来说有多么重要。”
眼看阎弗生又要张嘴,贺奕南连忙在桌下用力按住了他的腿。
“拍模特照?什么模特照?”他赶忙问。
宋施维立时接过去话,“就是给人家将要上新的衣服拍打板照。”
“哦,听上去挺有意思的,这倒也是个开源的好门路,苏布别的不说,长相还是很耐打的,也不知道谁家的衣服,不得卖爆。”贺奕南帮他把没倒完的酒倒完。
“听说是个新出的牌子,但在大学校园特别火,我身边有不少朋友抢预售……”宋施维也帮忙。
对于一个不学无术,身无所长的Omega来说,若想不求人地赚钱生活,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谋生法子。
阎弗生瞥了眼还满脸委屈,泪花泛滥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
他了解苏布,也知道他确实有些年龄焦虑,但不至于到这种一听就哭爹喊娘,天要塌了的地步。
摆明了他今儿个是心里揣着别的不如意,借题发挥,趁机撒泼。
想来也是,从来养尊处优,被全家人捧在手上宠坏了的小少爷,过生日没有了往年奢华又热闹的排场,甚至连去个夜场都得计较着那一两杯酒的价钱,难免心里会因极大的落差而难受。
只是阎弗生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现实想做的却是另一回事儿。
人人都有不痛快的时候,他现在也很不痛快,也正憋着满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呢,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个能容人撒泼卖乖,自欺欺人的主儿。
不过贺奕南按在腿上的手实在用力,乞求的态度无比强烈,阎弗生也只好看在苏布过生日的份儿上,闭上了嘴。
只是饭安稳地吃了没多会儿,苏布又话里话外地絮叨起二十九三十岁,絮叨得他头疼,就没忍住直接朝他开了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