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镜澜不耐,又见时辰快到了,她说:“离开这里!”
薛遥知说:“还有些时间,您可否与我们说一说这封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既来到此地,又怎会不知?”镜澜反问。
“我们的确不知道,还望您能为我们解惑。”薛遥知说着,微微顿住:“至于我们方才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您明日自然就知道了。”
镜澜见他们气度不凡,又能来到此地而不被灵脉中的灵兽攻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恶人,况且关于赤月州发生的事情,他们多加打听也能知晓一二。
“你们可知失陆之战?”
薛遥知颔首:“知晓。”
这也是一场人、妖、魔三族之间的战争,魔族便是在这场战争中,被“驱逐”出了大陆,人族也从没落走向强盛。
不过从镜澜口中说出的,自然与史书上记载的不同,历史会欺骗他们,但如今的镜澜不会。
镜澜脸色苍白的开口:“我赤月州天生便有灵脉护州……”
赤月州是天赐的福地,也是魔族赖以生存的家园,上千年前,妖魔两族强盛,人族式微,妖与魔互相掣肘,人族方能有喘息之地。
而妖族不满魔族占领赤月州,这样的风水宝地,谁能不觊觎?
当时的妖王掀起了战争,意图攻下赤月州,但魔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尤其是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有大能飞升入了天界,正是士气旺盛之时。
薛遥知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钟离寂与她说过,能够飞升的只有人族和妖族。
她没有打断镜澜,听她继续说。
妖族被魔族打得节节败退,而就在魔族以为他们很快就能结束战争的时候,妖族联合人族,设下了封印大阵,将赤月州封印。
按理说他们本不该如此被动,然而未知的力量打压着他们,他们只能在这赤月州中与世隔绝。封印在大肆吞噬着赤月州的灵力,但赤月州还有灵脉,这极为强大的灵脉滋养着赤月州,对抗封印的吞噬。
终有一日,赤月州的灵力会被吞噬殆尽,举州倾覆。
为了不引发恐慌,镜澜下令封锁了消息,然后便与魔君与一干心腹开始尝试破除封印,一个又一个族人倒在了镜澜的面前,到最后便知剩下了她一人。
薛遥知忽然问:“是……天界帮了他们吗?”
镜澜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别样的神情:“你知道?你竟知晓?”
这桩消息,不该泄露的。
“是您昨日死前说的,您说魔族被排挤,还说大陆虚伪,天道不公。”
镜澜:“……”
如果她真的会死,那她也真的会这样骂。
“不错,就是天界。”镜澜说着,便闷笑出声:“你可知这世上之事究竟有多么荒谬?”
“沧泫大陆创世以来,首位飞升之人出自我魔族!然而那位大能在踏入天界的那一刻,便为天兵剿杀,临死之前,拼死向我等传信,告知这一荒谬真相——”
他们的力量,不被天界认可,不容于世,魔族是绝对不能飞升的,只是因为赤月州的灵脉太过于强大,滋养出了更为强大的魔种,便是天雷都不能阻碍她前行半步,她飞升入天界,得到的却并非更为强大的力量,而是死亡。
她的飞升是意外,天界不会容许这样的意外再度发生,所以天界派出了使者,联合人族与妖族,封印了赤月州。
他们要魔族自生自灭,也要赤月州的灵脉不再能产生灵力,魔族就该在绝望中挣扎着,腐烂着,以此警醒世人,为魔者,罪无可恕。
赤月州就此被封印,而妖族也在这一战中元气大伤,人族也就此觉醒。
在天道的警示下,他们在史书上将魔界隔绝于大陆之外,要所有人都知晓,魔种就不该存在于大陆之上。
那时赤月州外的瘴气还没有那么重,魔种仍能在大陆上行走,但无一例外都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回来时便带回了这样荒谬的消息。
魔种愤怒,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封印破除无望,真相也被掩盖,他们违抗不了天界,所以镜澜叮嘱了史官在她死后,更改史书。与此同时,她在灵脉附近设下了不许使用灵力的禁制,倘若有朝一日灵脉当真枯竭,那么再多的灵力都只能成为供养封印的养分。
这封印针对的便是灵脉,总有一日这里会化作一片荒芜之地,唯有远离此处,可保魔界短暂平安。
后来这里的灵脉果真枯竭,也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蛮荒之地,魔族在距离灵脉很远的地方重建城池,但稀薄的灵力,贫瘠的土地,无法开出美丽的花。
魔种如同世人偏见里所想的那样,浸在被“驱逐”出大陆的仇恨中,野蛮暴力的生长着,一心想要“重返”大陆,甚至还创造出了通往大陆的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