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朝一袭白衣,锦袍玉带,漫步于此,看着姹紫嫣红的花朵,他想着晚点要不要带薛遥知来看花,说定还能风花雪月一番,但薛遥知的浪漫细胞不多,反正他是没有见过的。
他的脚步停驻在巨大的人工湖泊边,看着澄澈的水底游弋的鱼影打发时间。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微风吹散了湖面上的人影,待到涟漪散去后,人影由一道变成了两道,纠缠在水光潋滟的湖面上。
容朝往旁边瞥了眼,被他的浪漫细胞恶心得直皱眉:“钟离寂,你来做什么?想推我下水?”
钟离寂瞥了眼容朝红色的眸子,不屑:“只有你才会做此等小人行径。”
容朝沉了脸,没有薛遥知在身边时的好说话:“你想找死?”
“我找知了,她人呢。”钟离寂一大早就等在一楼,想着还能和薛遥知一起吃早餐,但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容朝:“昨天玩累了,睡懒觉呢,喊不醒。”
钟离寂半天都没吭声。
“哑巴了?”容朝开口。
钟离寂压下心里的酸涩与嫉妒,他忽然开口:“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
钟离寂闭了闭眼,片刻后开口:“你应当知道,我与知了做了七十年的夫妻,你们有过的甜蜜,我们也有。”
“但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别两宽的那一步,甚至此刻连朋友都算不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朝:“你活该呗。”
“我与知了做了七十年夫妻都尚且如此,你与知了在一起才多久,你当真以为此时甜蜜,你们就能天长地久了么?”
“倒也没有,我们总要死的。”
钟离寂:“……”
他接着说:“我们都将她视作最重要的存在,可她却并非如此,她的眼里永远不止我们其中一人,总有一日,你也会被弃如敝履的。”
“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她都能说放下就放下,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们若当真该是一对,也早该成了,毕竟你比起我与燕别序,早认识她许多年的时间,可时至今日,你们才短暂的走到一起,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们迟早有一日会分道扬镳,而长痛不如短痛,你不如就此放手,让你们的感情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也好过今日的我与燕别序一般。”
“……”
不远处,下来找容朝的薛遥知已经听呆了。
她连散步散过来的男人是燕别序都顾不得许多了,扭头说道:“钟离寂疯了吗?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个卑鄙嘴贱的家伙,我要是容朝我就给他一巴掌。”
燕别序听着那似曾相识的对话,又听见薛遥知的评判,难得的沉默了。
薛遥知实在忍不住:“你也很惊讶吧,钟离寂竟然这么无耻,竟然要破坏我的感情。”
燕别序:“……”
薛遥知看燕别序不说话,也能理解,毕竟他品德高尚,也不会和她一起骂。
那边,容朝的确想给钟离寂一刀,但他不想和钟离寂打起来毁了他的客栈,他用一种莫名的眼光看着钟离寂:“你酒还没醒?”
钟离寂:“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分明燕别序当年说这话的时候给他气坏了,当场和燕别序大吵一架。
容朝咧嘴一笑:“本来看见你们我还挺破防的,现在爽了。”
钟离寂:“?”
容朝高兴的说:“羡慕吗,嫉妒吗,那就对了,请你要一直保持这种心态,等哪天我和薛遥知闹翻了再来和你交流经验怎么抨击她的下任。”
当然,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也不过短短的一百年时间,薛遥知应该不至于这么快有下任,他看不到也无所谓,下任能让她高兴那也挺好。
钟离寂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盼自己点好?!”
才和薛遥知在一起多久就想着分手啊臭小子。
容朝心情愉悦,笑容满面,并不理会钟离寂,给钟离寂气得半死。
容朝笑眯眯的说:“哥哥别生气,虽然薛虫虫现在不喊你哥哥了,但我可以啊,不过按照辈分的话她就是你妹妹了,又有弟弟又有妹妹,你高兴了吗?”
“容朝你找死啊!”钟离寂沉了脸。
容朝看他生气,笑得更开心了。
钟离寂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容朝志得意满的样子,硬生生气得冷静了下来,他忽然说:“你说得对,其实我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还可以,当初知道你死了,我还给你烧过纸钱。”
容朝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好像是有人给我烧了三瓜两枣,原来那个穷鬼是你啊。”
钟离寂就当没听到,继续说道:“往后我们若是能一起生活的话,想必也会很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