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吸纳灵力实在是太慢了,巢禄本想在荒城开杀戒,做一个背负骂名的城主,不过好在这荒城里有的是心高气傲不满巢禄的魔种,他们妄图刺杀巢禄。灵力透支却无法修炼,最终的结果无法就是被人骨贝壳吞噬,成为巢禄的养分。
这也是巢禄一直以来放任他们的原因,因为他们迟早会死,刺杀得越多,死得越快。
薛遥知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她皱着眉,将腰间的贝壳取了下来,本来想直接扔出去,可是又想到这是他人骸骨,应当入土为安,便忍住了。
她将贝壳放到了一边,没再触碰。
钟离寂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我拆穿了巢禄假死,魔君自然不会放过我,我听闻你是从影城的传送门离开的魔界,便想去寻你。”
钟离寂当初的确是从影城的传送门离开的,还是影城城主亲自送他离开,那时候魔界已经被封印,多亏了魔君魔主留下来的力量,他才能顶着那强大的封印,离开了魔界,前往大陆避难。
钟离寂轻嗤:“你以为你能和我一样,平安的离开魔界吗?”
“你那时受了伤,我想,你会需要一个大夫。”沈翊淡淡的说道。
他那时也已是穷途末路,前往影城,无论他离不离得开魔界,都能得到庇佑,只不过他尚未踏进影城,便被魔君的眼线截停,然后被打入了蛮荒之地,落到了巢禄的手上。
因为巢禄需要一位大夫,沈翊保住了命,成为了荒城里唯一的大夫。
沈翊一开始在察觉到巢禄竟以此等邪术续命的时候,便想阻止他,只是他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巢禄抗衡。
那次反抗,他伤得严重,为了不被那人骨贝壳吞噬,他自愿散去了修为,自此之后,荒城里便只有一位身无灵力的大夫,没有魔种会来医馆,也没有魔种会相信他说的话。
沈翊平静的说:“一百二十九年了,我寿数将尽,我本以为我这辈子是看不见巢禄自食恶果的那一日,直到你出现——”
他看向了默不作声一直听着的薛遥知,薛遥知还在认命给钟离寂包扎伤口。
钟离寂不耐烦:“少看她,你配吗。”
薛遥知指自己:“我?不应该是钟离寂吗?”
沈翊不紧不慢的补充完整:“直到你出现,让我看到了少主。”
“这才对嘛。”薛遥知兴奋得直拍手:“钟离寂,沈大夫真的是你的老朋友诶!你还是有朋友的,真是太棒啦。”
钟离寂把薛遥知拉回来,充满戒备的看着沈翊:“我并不认识你,你谁,少在这自我感动,哄骗知了。”
“我是沈翊。”他说。
“不认识。”
沈翊并不生气,或许是因为苍老的面容,让他看向钟离寂的时候,眼中也合时宜的出现了一抹慈祥,他说:“你在战场上的那两年,我是你的大夫。”
钟离寂高傲的说:“你说什么屁话,我从来不找军医。”
“魔主知晓你和其他魔种一样讳疾忌医,但有她在,你不敢不治伤,我都是在魔主的营帐里,为你治疗。”
钟离寂皱眉。
沈翊看他一副回想的模样,淡笑道:“记起来了吗,我们曾是朋友。”
薛遥知比钟离寂激动多了:“听见没,你朋友。”
“那么久的事情我哪记得清楚。”钟离寂还是戒备的盯着沈翊,扭头对薛遥知说道:“知了,你才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大夫,别人怎么配给我治伤。”
沈翊的淡笑逐渐僵硬。
他就知道这位少主从小只能和别的小魔种打架,一定是有原因的,今天他可算是见识到了。
薛遥知正在处理钟离寂心口的伤,这是他现在身上最严重的伤,也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她也看不出来,她一面小心翼翼包扎,一面说:“你记性不是很好吗,前些时候还和我翻十年前的旧账,怎么到沈大夫这就不记得了。”
“别人能和你一样吗?”钟离寂反问:“你当初在破庙里拿了我二百五十二两两文钱我都记得。”
薛遥知:“……”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记得了。
沈翊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忽然又回来了,他欣慰的说:“少主真是长大了。”
钟离寂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问:“话说回来,我是几岁来着?”
“一百五十一岁。”
钟离寂成年那年,距离黄昏之战结束还剩两年,他也算是踩着战争的尾巴,参加了黄昏之战;而魔主曾严令,未曾成年的魔种,绝对禁止参加战争,沈翊当时倒是还未成年,只是因为魔界实在是缺乏医者,魔主才破例让他做军医的。
钟离寂表情不善:“你比我还小两岁,竟敢用那种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