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子?”季禾正狐疑,突然看见明晦兰猛地钳住衣非雪手腕,衣非雪正要甩开他,却被他一个惯性狠狠按倒在地。
季禾震惊失色:“住手!”
“喂你别——”风潇捞一把季小公子,抓空。
季禾心急如焚的冲过去:“你们别打了,住手,快住手,不要再打了!”
虽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烈,但季禾还是把压在上面的明晦兰扒拉开,把躺在下面的衣非雪捞起来,自己横在二人之间,左右手一边一个,将两个不共戴天的宿敌彻底分开。
明晦兰:“……”
季禾左看右看,衣非雪似乎心情尚佳,看着他甚至笑出了声。
这笑看的季禾心花怒放,心想原来衣掌门这么想我呀,一见我就笑。
而明晦兰脸色发沉,眼中有刀子似的厉光一闪而逝。
季禾心想好悬啊,幸亏自己来得及时。
风潇捂脸。
季小公子,你难道没发现明晦兰的眼神是冲你的吗?
至于衣非雪的笑,那纯粹是幸灾乐祸!
明晦兰:“又是你。”
季禾:“……什么又?”
上次在回溯阵的破屋里,就是这位季小公子搅局。
明晦兰深吸口气,算了,看在他是衣非雪徒儿的面子上,爱屋及乌吧。
风潇把季禾拉到一边,想把真相告诉他,免得日后再惹祸。
“非雪和明宗主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季禾:“那是哪样?都打起来了!”
“咳咳,有些打架是站着打,而有些打架是躺着打的,你明白吗?”风潇觉得说到这份上,季小公子该顿悟的。
谁知他纯洁的惊天动地。
季禾:“对啊,他们抱在一起又啃又咬,为了弄死对方都不顾体面了,手脚并用,薅头发咬肩膀的,我知道啊!”
风潇:“……”
*
魂桥只在月上中天时出现。
与其枯燥的等,不如趁机吸一吸秘境中的精纯灵气。
衣非雪打坐入定,神识可还清醒着,听身旁的明晦兰和风潇说魂桥的事。
魂桥,乃善于读心的魂兽所化。
魂兽性情温良,是上古瑞兽,可实现人心之所想。
季禾问:“幻术?”
明晦兰点头:“正是。”
十个人来沧澜秘境,八个人单纯为了寻宝,而剩下的二成人,则是专程为魂桥而来。
明晦兰眸光幽远了几分,“站在桥上,能看到已故的亲友和挚爱。”
衣非雪长眉微紧,不由自主的从入定状态中脱身。
他目不转睛,又闭上眸子,却悄悄地伸出手,以掌心覆盖在明晦兰的手背上。
明晦兰感觉到温暖,心口蓦地一松,转头看着衣非雪,眼底柔光荡漾。
专心听课的季禾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问:“还是幻觉?”
明晦兰敛回目光,笑着点头:“魂兽可以引渡亡魂,将已故者的魂魄具现眼前。当然,不过是幻术而已,切忌当真。”
风潇心惊肉跳道:“若当了真,会如何?”
明晦兰安抚道:“不会怎样,魂桥只显现一个时辰,时辰到了魂桥消失,所有的幻术也会消散。魂兽不是妖界的魇兽,它是上古瑞兽,温顺极了,不害人。”
风潇总算松了口气。
他其实也瞎操心,毕竟有明晦兰亲自把关,岂能送衣非雪去危险之境?
*
衣非雪听够了解说,专心入定。
不愧是上古灵气,在沧澜秘境打坐半个时辰,相当于外面三个月。
衣非雪感觉浑身气流舒畅的涌动,许久未精进的境界,竟也有隐隐突破之兆。他心念一动,就进自己灵台转转,也见一见那位互不侵犯多年的“老朋友”。
这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那个光团在他灵台中寄生了十多年,十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它那一亩三分地,可现在它壮大了!
衣非雪不是眼花,他是确定光团长大了,膨胀了。
原先只有杯口那么小,现在约有蹴鞠大。
衣非雪一时惊呆,就像数十年来不痛不痒不恶化的病灶,突然间爆发,让他整个人在猝不及防中懵了。
衣非雪暗悔没有早点处理它,也实在是束手无策才放着没管。本想彼此相安无事,大家和平共处的,现在看来,这枚毒瘤恐要造反!
衣非雪心想要不要赌一把,但很快理智战胜了冲动。
之前又不是没吃过亏,晕死的时间纯看造化,沧澜秘境可不是让他放心睡大觉的地方。
长都长大了,不差再纵容几天。如果光团和他魂魄不全之症有关系,那么借由魂桥,或许能诊断出一二。
衣非雪这么想着,神识听见明晦兰叫他:“清客,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