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在想,和蔚蓝姐聊天,会不会睡得更好些。”陶灼又道。
“……你想聊什么。”
隔着手机,蔚宁的声音仿佛羽毛,轻飘飘落在陶灼心上。
陶灼将手机贴在耳边,能听到对面传来翻身的窸窣声,布料的摩擦声。
“给蔚蓝姐念催眠咒语?”陶灼低声说。
“什么咒语。”
陶灼想了想,很小声地说:“河道蟹刷新时间……红buff持续时间……第一条小龙出现时间……”
蔚宁:“……”
陶灼:“……”
“效果不好嘛。”陶灼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
蔚宁:“挺好的。”
她差点没忍住笑。
陶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数羊好玩吗?”她打开手机屏幕,照着念,“一只灼灼羊跳过栅栏,两只灼灼羊蹭过蔚蓝的手心,三只……”
数到第七只,陶灼顿了顿,很清醒地说:“蔚蓝姐是不是被我念得无语了?”
为什么这些哄人的东西都这么幼稚呢?
还不如野怪刷新时间。
“没有。”电话那端传来声轻笑,“很好玩。”
陶灼哎了声:“蔚蓝姐想听我唱歌吗?”
“嗯。”
陶灼以前其实并不常听音乐,也很少有歌曲能够打动她。但俱乐部有娱乐活动时,她只能跟着唱,还被粉丝夸声音不错来着。
她搜寻记忆里的儿歌,小声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陶灼声音柔软,像浸了蜜的棉花糖。
蔚宁放轻了呼吸,安安静静地听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从来没想过,有个姑娘会在晚上给她打电话,在一墙之隔的距离里,给她念野怪刷新时间,给她数羊,给她唱儿歌。
陶灼唱完一首之后,感觉世界都很宁静。
但她仿佛能听到蔚宁那轻柔的呼吸声,就像潮汐,一下下漫过耳畔。
她没说话。
蔚宁也没说话。
隔了一会儿,陶灼翻看手机歌单。
里面都是和“蔚蓝”有关的歌曲。
我喜欢的你,是蔚蓝色的。
陶灼不好意思唱这一句。
她笑了笑,用气音问:“蔚蓝姐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你,”蔚宁顿了下,道,“唱得很好听。”
陶灼:“年终的时候俱乐部是不是都会被逼着出节目呀?”
“嗯。或者是春节之前。”
“蔚蓝姐以前表演的是什么?”陶灼好奇道。
“诗朗诵。”
陶灼:“这么正气?”
蔚宁笑道:“申屠说诗朗诵比较好糊弄。”
“应该让她用十二个赛区的语言分别念一遍才对。”陶灼笑眯眯地说。
蔚宁嗯了声:“今年可以让她试试。”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陶灼还没能将蔚宁哄睡,自己的眼皮倒先开始发沉了。
她心想,蔚宁的说话声就是最好听的音乐。
蔚宁听着电话那端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她能想象出陶灼那眼睫轻颤的样子。
“晚安。”她无声地说了一句,没有将电话挂断。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相邻的两间房里洒下同样的清辉。
翌日。陶灼刚醒过来时还没想起昨晚做了些什么,直到她刷了牙,脑子被清凉的牙膏味刺激清醒,她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
浑身都刻着两个字:尴尬。
救命,她昨晚做的事真的好尴尬呀。
算了,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陶灼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她去食堂喝了杯豆浆,吃了块玉米饼,然后朝训练室的方向走。
和GL的训练时间约在中午十二点,距离此刻还早,她便上网搜了搜GL的比赛视频。
这支队伍里的新人中单Wing和陶灼一样,都是夏季赛出道。Wing擅长玩法刺,操作很秀,和打野Echo配合很到位,中野辅三人游走时总能很快就出节奏。
陶灼重点看她们中野辅游走时的思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启发。
“小妈咪又起这么早!”申屠走进训练室,朝陶灼招呼道。
陶灼笑着说:“我精力旺盛。”
申屠凑到她旁边:“你在看GL的视频啊。你觉得她们水平怎么样?”
“挺厉害的。”陶灼说,“我们赛区没有这种中野联动的对手。”
申屠:“你忘了霜刀?派派和晴空还是可以联动的。”
陶灼想了想:“感觉比GL要差一些。”
“GL也比你和队长妈咪差。”申屠昂首挺胸,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
陶灼没有谦虚:“那确实。”
申屠:“你应该知道Wing和Echo的关系吧?”
陶灼刚要问什么关系,蔚宁小马和张盈野走了进来。
“蔚蓝姐早,张姐早,小马早。”陶灼神情十分坦然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