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到蔚宁和曾经并肩作战四年的队友走散了,就会联想到蔚宁和她自己。
万一,李清觉是表白被拒,两人关系出现裂痕。
那她就更不能重蹈覆辙了。
想到这里,陶灼又觉得有点不对。
难不成,她想向蔚宁表明心意吗?
可能是因为蔚宁看她的眼神总是太过包容,仿佛能纵容她做任何事。
她才产生了这种荒唐至极的念头。
……陶灼有点被自己吓到了。
马上就要总决赛了,她怎么能分心去考虑这些东西呢?
而且,为什么非要说出口?她想要得到什么?
她一个在这世界活得糊里糊涂,没有过去,也不一定会有未来的人。
她能得到什么?
她唯一能把握的,只有当下罢了。
认真训练,努力实现拿冠军的目标,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她的技术是真实的,每一局胜利带来的喜悦也是真实的。
至于别的,都很虚幻。
陶灼突然觉得,幸好蔚宁没有喜欢她。
不然万一她以后又出事了,蔚宁会很难过吧。
虽说人活着就有可能遭遇各种意外,哪怕她不是穿越者,也不一定能平平安安。
但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如果要和别人建立太深的联系,她会不安。
打游戏才是最简单、最快乐,也最没有负担的事。
陶灼起身,朝蔚宁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啦,蔚蓝姐早点休息。”
刚才,陶灼一直在发呆。
蔚宁安静地看着她,能感受到和她之间那深深的隔阂。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陶灼和整个世界仿佛都隔着一层。
蔚宁宁愿陶灼像之前那样八卦自己,刨根究底,也不要像现在这般,表面微笑,实则疏离。
“陶灼。”看着她的背影,蔚宁没有忍住,唤了她一声。
陶灼已经走到了房门前,闻声停下脚步,侧身询问:“怎么啦?蔚蓝姐还有什么事?”
蔚宁看了她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笑道:“晚安。”
“晚……”陶灼刚开口,突然想起,蔚宁晚上貌似睡不好。
她折返回去,走到蔚宁面前:“蔚蓝姐会失眠吗?”
若是在往常,蔚宁会直接否认。
但看着陶灼那关心的眼神,想到和陶灼之间那无形的隔阂,她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陶灼这下困惑了。
失眠问题该怎么改善?
蔚宁不是讳疾忌医的人,肯定看过医生。如果治不好,那很可能就是心理方面的因素在作祟。
见陶灼一脸担心,蔚宁改口道:“以前会失眠,但最近已经好多了。”
陶灼:“我不信。”
蔚宁愣了下,又觉得陶灼这副斩钉截铁的语气实在是可爱得紧。
她笑了笑,道:“那你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陶灼在蔚宁旁边坐下,“我能传染到你吗?我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蔚宁:“年轻人是这样。”
“蔚蓝姐也很年轻呀。”陶灼手托腮帮,直直地打量着蔚宁,“蔚蓝姐到底装了多少心事。”
蔚宁摇了摇头,催促她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我可以陪你睡。”陶灼突然说。
蔚宁:?
“就像吃相很香的人,会刺激别人的食欲。像我这种睡得很好的人,说不定也能……”陶灼编不下去了。
她朝蔚宁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一笑:“我想了想,似乎不太靠谱。希望蔚蓝姐别放在心上。”
蔚宁沉默一瞬,笑道:“以前也会陪别的朋友入睡么?”
“没有的事。”陶灼赶紧道,“我没有这么亲近的朋友。蔚蓝姐是我的朋友里感情最深厚的一位了。”
蔚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陶灼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面上展露一抹微笑:“那我就不打扰你啦。我先回隔壁了。”
她迅速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心道,她在蔚宁面前说话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陶灼闭了闭眼,提醒自己,要端庄要矜持要稳重。
不过,想到蔚宁睡不好觉,陶灼也没什么睡意了。
她打开手机,搜索哄人入睡的方法。
方法一,感官安抚。
用掌心按摩她的太阳穴或手指,动作要缓而柔。或者让她枕在你的腿上……
陶灼快速划过。
方法二,音乐疗法。播放白噪音或舒缓纯音乐,或者给她讲睡前故事,轻哼摇篮曲。
这个似乎还行。
陶灼想了想,躺在床上,拨通蔚宁的电话。
过了几秒,对面接通:“……陶灼?”
明明人就在隔壁,她们却在这讲电话,怎么想都有一丝诡异。
陶灼轻咳一声,笑道:“蔚蓝姐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