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并不叫斯汀,血族内部多称呼他“锐银”。至于斯汀,据说是他某日听见一个男声吟唱:howfragileweare后,直接给自己改成了那个人类男歌手的名字。
“老大在人界有过艳遇哦。”克拉一口吃掉手里的榛子饼干,神秘地附在她耳边泄露天机。
我还有机会的吧,虽然你可能对那位“艳遇”感情深挚,你们可能有我无法企及的,万分羡慕的过去。但是,现在是我在你身边。我的生命很短,我愿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好好爱你一场。
何况,关静持摸着自己颈间的链坠——
我有你给的唤狗哨~
“斯汀——”
第27章 凡者1
第一次见到Sin的时候,差一周便是我十七岁的生日。
他站在球场对面。海军蓝长袖T恤,浅棕色休闲长裤,透过错动的人群和纷乱的嚣叫,笔直地抵达眼里。
大概是个亚洲人。
在我的印象里,亚洲人总是神秘的,尤其是中国人,在人类历史的90%时间里GDP远超其他民族的这个国家,总是让我产生看见假寐的龙的错觉。微眯的眼睛里,是太阳耀斑一样灼烧的火焰。而且他们的数学出奇强悍,刚才的数学考试第一个交卷的,又是那个从中国来的学生。
何况,锵锵锵咿~呀!他们还会功夫。
事实证明,走神是不对的。
无论是刚才在数学考试的时候走神,还是现在在球场旁边走神。等我听见有人大喊小心并回头查看的时候,只见视野里一个小点变成了一颗褐色球体,随即便是闷闷一响。眼前立刻一片银光迸发外加金星闪耀,与此同时,我听见砰咚声响夹杂着粗砾叫喝,让人联想到因为驮着重物而无比愤怒的老牛:
“他妈的,这是人类的头么?这么硬!?”
……他妈的,该骂人的是我这个被砸的人吧!!你他妈的不是人类啊?!
愤怒使我拼死撬开眼皮,觅到声源——
它正用粗粗的声线继续叫骂:
“看什么看!没见过橄榄球么!?”
“……”
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重击下,我做出了任何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昏过去。
我头晕脑胀地醒来,眼前正上演宇宙初生的戏码。好不容易,金星火星超新星统统褪出视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海军蓝T恤的亚洲人。具体来说,是个少年。
他微微俯身面向我,如同银色的湖泊跌入眼帘。
……诶?这不就是害我走神被球砸的那个人么?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很吸引眼球么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虽然我跟你一个性别但是……等一下……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球!!!!
我以被蜜蜂儿蛰到屁股的速度一蹿而起,惊恐大叫:“球!!球说话了!!!!”
真空降临。
我僵直的手指对着空中曾经停留过那只会说话的橄榄球的方向,如今那里蓝空悠远,只有一朵白云中了定身术般,短暂的凝滞后缓缓飘开。空气回复了原有的热闹,周围人或是嘲笑或是怜悯地注视我,肇事球员更是冷汗淋漓,以为他造就了一个疯子。
球队队长马克那张我刻意躲避了一年的脸,正如同透过30倍放大镜一般贴在我鼻子上,青春痘和汗液一起讪笑:
“戴比,你那D罩杯的眼镜没帮你挡一下?还是球把它砸到你脑袋里,正好卡住了海马体啊?”
我闻言白他一眼,大意是:以你塞满了全校女生胸罩尺寸的大脑,要知道海马体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容易。当然这个白眼只在我的脑子里存在,毕竟,在我的“武斗我必败”排行榜上,马克的排名比茉莉还要高得多,几乎列位第一。
怀疑和嘲笑像煮沸了的水,又潮又热地笼罩着我。这堪比精神桑拿的氛围轻而易举地动摇了我本不坚定的意志,我开始四处摸索自己的眼镜布——情绪一紧张我就会这样,这个习惯按照茉莉的说法,是我在擦眼镜的时候可以顺便抹掉眼泪。我没法反驳她,因为小我一岁的她,身高已经超过我五厘米之多,体重更是堪比一个半的我。君子顺势而为,好男不跟女斗。虽然茉莉是我的两个妹妹之一。
偏偏到处都找不到眼镜布,我只好揪住自己因为跌倒而沾满了灰尘
的牛仔裤,在心里催眠般一遍遍默念:刚才所闻所见一定是幻觉幻觉幻觉。却有一股力量拉起我的手臂,近在咫尺的微沉嗓音道:“我是他朋友,我带他去医务室。”
正是那个亚裔少年。
我扭头,看着渐渐消失于视野的白色小屋,终于忍不住开口提示这个仍旧拽着我,不断向相反方向行进的同龄人:
“……喂,那个方向是街区公共绿地,正在变成无限循环符号的那个才是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