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琉璃铃再响,燕七绝周身泛起青铜光泽,分明是猎魂宗失传百年的“玄铜不坏体”。归墟剑刺中其胸口,竟迸出点点火星。慕容秋水冷笑:“难怪当年你能盗取半枚晶核,原来早已练就邪功!”
阿檀忽觉怀中《海祭录》发烫,书中“种星谣”字迹化作金芒流转。体内青铜剑魂受此激发,竟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锋,剑身逆纹如螺旋星轨。福至心灵间,一剑刺向琉璃铃铛薄弱处,正是地脉中所见星图“摇光破军”位。
“铮!”
铃碎刹那,燕七绝面色骤变。晶核碎片自其怀中飞出,与慕容秋水剑柄嵌着的半枚晶核合二为一。霎时海天倒转,青铜锁链尽数化作飞灰,露出海底沉没的“衔月楼”遗迹。楼中三百六十盏青铜灯骤亮,映出壁上历代守灯人与猎魂宗主的对决壁画——二人招式竟同出一源!
阿檀背着昏迷的慕容秋水跃出暗流,足尖在浮木上轻点三下,星罗步竟在浪尖踏出北斗阵纹。丹田处海魄晶核忽冷忽热,青铜剑魂在经络中游走如活物,震得他几欲呕血。远处礁岩后转出个蓑衣老渔夫,竹竿挑起个酒葫芦抛来:“小子,喝口烧刀子压压惊!”
酒入喉肠似火,剑魂却骤然温顺。阿檀猛然想起《海祭录》中“且剖心血饲星尘”的残句,咬破食指抹在剑鞘。青铜剑嗡鸣出鞘,剑脊七星次第亮起,竟与慕容秋水的归墟剑生出共鸣。
“好个剑魄认主!”老渔夫扯下蓑衣,露出胸前猎魂宗的铜雀刺青。双掌拍浪间,九条青铜链破水而出,正是衔月楼中困过慕容秋水的“九蛟锁”。阿檀本能挥剑斜削,剑锋过处铁链寸断,断口竟泛着星砂光泽。
老渔夫瞳孔骤缩:“燕七绝那老鬼,竟把半枚晶核藏在渔村小子身上!”说罢猛扯腰间铜锣,声震十里。海面忽现七艘蜈蚣快艇,每艘船头立着三个持分水刺的黑衣人——正是东海七十二岛的精锐“夜叉众”。
二十一柄分水刺破空袭来,阿檀挽剑画圆,青铜剑魂激发的螺旋气劲将暗器尽数搅碎。剑势未尽,忽化“星垂平野”式,剑气如银河倾泻,竟将首当其冲的蜈蚣艇劈成两半。老渔夫见状厉喝:“布玄阴水阵!”剩余六艇立刻呈六芒星位散开,船尾喷出墨色毒烟。
慕容秋水在颠簸中苏醒,见阿檀剑路虽凌厉却无章法,强提真气喝道:“坎位踏离宫,剑走天璇位!”阿檀福至心灵,星罗步忽变“踏浪追星”,青铜剑随势挑起丈高浪墙。毒烟遇水凝成黑冰,反被剑气震向夜叉众。
“归墟剑派的‘逆潮诀’?”老渔夫惊退三步,自怀中掏出个青铜罗盘。指针疯转间,海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竟浮起三尊三丈高的青铜力士像。慕容秋水脸色剧变:“这是猎魂宗镇派机关‘巨灵神’!当年燕七绝就是凭此物屠了观潮山庄!”
阿檀忽觉怀中《海祭录》发烫,书页无风自动,显露出“敢教明月照轮回”的下半句——“剑魄重生断因果”。青铜剑魂骤然暴涨,剑光化作龙形直扑力士像。老渔夫狞笑着转动罗盘,力士巨掌竟迸出星砂凝聚的囚龙锁,将剑光牢牢缚住。
“小心!”慕容秋水突然扑来,归墟剑刺入自己左肩。血染剑身时,剑柄晶核大放光明,阿檀的青铜剑如受召唤,双剑合璧化作惊天长虹。三尊力士像在虹光中轰然崩塌,老渔夫手中的青铜罗盘“咔嚓”裂成两半。
烟尘散尽,海面漂满机关残骸。慕容秋水面如金纸,将归墟剑按在阿檀掌心:“去螺髻山...找剑魄池...”话音未落,东北方忽现七点磷火,隐约传来燕七绝的狂笑:“潮生剑诀终是我囊中之物!”
阿檀背起气若游丝的慕容秋水,星罗步踏浪疾行。怀中《海祭录》忽生异动,泛黄书页显出海图,标着处子时潮位对应的螺髻山径。东北方磷火渐近,竟化作七盏青铜灯笼,燕七绝的沙哑嗓音随浪飘来:“小子,你可知当年观潮山庄三百口,血染青砖三日不褪?”
足尖刚触礁岩,海底忽窜出九条青铜锁蛟。阿檀反手拔出归墟剑,剑锋与青铜剑魂相击,竟震出龙吟虎啸之音。慕容秋水勉力掐诀:“坎离易位...震巽化形...”话音未落,阿檀福至心灵,剑走“潮生十二式”中的“月涌星垂”,剑气化作螺旋漩涡,将锁蛟绞成铜屑。
磷火灯笼已迫至三十丈内,燕七绝黑袍鼓荡如蝠,袖中飞出三十六枚丧门钉。阿檀纵身跃入暗流,忽觉丹田晶核发烫,《海祭录》中“敢教明月照轮回”七字浮现在识海。青铜剑魂应势暴涨,竟在身前凝成丈许剑罡,丧门钉触及即熔作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