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很繁华,所以官差盘查的也很严,他的兵器用厚厚的布帛包裹着,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来长安闯荡不是为了惹祸上身,所以一直很小心的保管他的兵器,谁知如今已经不见了。
那高楼上的贵介公子这时候却望向昔梦,端着酒杯笑了,虽然笑了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着冷漠,他明明坐在桌边,却像在天空之上俯瞰大地。
美人问了一句:“言公子因何发笑?”只见这贵介公子挥了挥手,就让她退下了。他端着酒杯自言自语道:“你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然而,是不是弃子就要看你能不能活过今天了。”他饮了一口酒,又自言自语说道:“有意思,没有他的情报,我的摄魂大法居然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看来可以试着用一用他。”他放下酒杯,雪白的衣袖一挥,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就掏出一个布帛包裹着的兵器。
昔梦想了想兵器可能落在什么地方,可是毫无头绪,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形一晃,掠上高楼,和那贵介公子只有不到七尺的距离,然后他站定,施礼,眼神就定住了,只因他看到了自己的兵器,一直在找寻的兵器,就放在桌上。
他还未开口询问,那贵介公子就说话了,背对着他说的。:“你可知这是什么酒?”“不知”“你可知这是谁的地方?”“不知”“你可知市集里的小贩们都隶属于谁?”“不知”
贵介公子轻轻抬手,“这些其实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准备怎么报恩。你欠我一条命,就必须得付出你可以为我付出的一切,别告诉我你至今仍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别轻易给我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昔梦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呼出去,手心里满是汗水,鬓角的汗珠顺着他轮廓分明如雕刻的脸一寸一寸滴落,这贵介公子背对着他,他完全可以出手,可就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令他无论如何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阳看山近来一直都很累,也很疲倦,这种情况让他的同僚们不堪忍受,当然不是因为大理寺本来就事务繁杂,而是阳看山疯了一样的审问所有和阴墨成有关联的人,不眠不休整整十五日,有些刑具已经再也无法动用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在大理寺当差的也不会觉得难以忍受,长年累月和各种各样的犯人打交道,精神状态早已麻木了。最令人厌恶的只有一件事,阳看山派了他所有的下属打探消息,本来这也是为了更快找出杀死阴墨成的凶手,大家也都支持。
然而,大理寺里和阴墨成关系最密切的人只有阳看山,他心急如焚,他的方式也就没有了控制,他的下属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形影不离的跟着所有阳看山怀疑的人,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格杀勿论,而这些人都是他的同僚,他的战友,也就是“自己人”。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阳看山已经不加审问就处死不下数百名大理寺官员,从大理寺正到主簿无一幸免,有不少人上血书弹劾阳看山,说他罔顾事实,目无王法,以查案之名排除异己,滥杀无辜。可这些杀戮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众怒难犯,六扇门刑总重伤未愈也被叫去大明宫,领了口谕:对阳看山永不录用,刺面流徙三千里。
大理寺的人都觉得这麻烦解决了,可是,但凡能轻易解决掉的事情就称不上麻烦,刑部派一等杀手抓捕阳看山,结果一去不回,阳看山自此下落不明,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均死在自家后院,朝廷的大臣们人人自危。
六扇门暂时没有把握找到阳看山,就发了海捕文书,以便将他捉拿归案。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神诛阁和江南霹雳堂联手,踏月楼更加难熬,为了防止刹那落在他们手里,踏月楼楼主决定用反间计,于是昔梦成为了最佳人选。留新故意让他救自己,也故意让孟醒看见,就是为了让神诛阁相信昔梦和踏月楼有关系,之后劫狱也是如此。
神诛阁阁主生性多疑,从大狱夺回昔梦,救了他的命,以为可以从
他身上知道刹那的消息,却没有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为他布置好的局,昔梦的情报的确没有,只不过,这也是安排好了的,踏月楼的军师算定了神诛阁阁主要试昔梦的武功如何,所以派了集市上的小贩,那是一支精锐,这样,就可以把昔梦送进他们的帮会里,剩下的就是等昔梦崭露锋芒,这是急不得的,虽然留给所有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昆仑绝顶,大光明境,寒风凛冽如刀,却从未拂动那身着紫衣的长发男子,他正捧着一卷古籍研读,破空之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