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了。”三十年后的阿檀从树影中走出,他的左眼已完全琉璃化,瞳孔里沉浮着三个时空的星砂海。小七的转世孩童赤足踏浪而来,腕间星印与海底归墟碑共鸣,在沙滩上烙出环环相扣的守灯阵。
燕泊月熔铸的星核突然分裂出三道光脉。第一道穿透三十年前的衔月号,将私塾先生盗取的琉璃铃胚胎钉回初代守灯人胸腔;第二道缠绕住此刻的归墟碑,碑文里浮出燕泊月三分魂灵凝成的星链图腾;第三道则直射未来新建木屏障,在年轮间刻下破解轮回锚点的星图。通天琉璃树的根系应声暴涨,穿透三个时空的海床,将归墟碑、衔月遗骨阵与星砂屏障连成倒悬的锁星塔。
小七的转世突然开口,童声里混着三十年前的血脉回响:“启阵需要星髓为引。”她咬破指尖点在守灯阵眼,海底归墟碑竟浮出海面,碑底渗出燕泊月魂灵淬炼的星髓液。阿檀的木质右臂自动分解,年轮里记载的轮回真相化作星砂,与星髓融合成七条横跨时空的锚链。
当第一条锚链扣住三十年前的琉璃铃时,《海祭录》铭文突然从碑面剥离,在虚空拼成初代种星谣的全貌。阿檀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第二百七十度周天刻度,而小七的转世之名赫然列在第三百六十度终极位。通天琉璃树的三重月轮开始投射光幕,每个光幕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守灯人进行血脉转化仪式的场景。
“原来我们皆是星谣字符...”阿檀的琉璃左眼渗出星砂泪,泪滴坠地生长出微型衔月号。这艘模型船自动驶向星砂海,船尾拖出的涟漪竟在海底归墟碑同步显现。当模型触到三重月轮的交汇点时,燕泊月魂灵凝成的星链图腾突然活化,缠绕住琉璃树形成螺旋升天的阶梯。
海底归墟碑在此刻彻底琉璃化,碑文渗入三百六十具守灯人遗骸。每具遗骸的心口都绽放出衔月花,花蕊中托着缩小版的《海祭录》。小七的转世踏着守灯阵升空,她的身形在月光中拉长为少女模样,腕间星印蔓延成覆盖全身的守灯绡衣。
当七条锚链全部绷直时,星砂海突然静止如镜。阿檀的右臂完全恢复人形,但掌纹已变成锁星塔的微缩图腾。他触碰镜面般的海面,三个时空的景象同时浮现:三十年前的自己正在礁石刻下警告;此刻的琉璃树顶绽放出星核之花;未来的锁星塔正被新建木根系缠绕加固。
通天琉璃树顶端的星核之花突然绽放,三重月轮在其中凝成花蕊。花心处浮出一枚琉璃铃,铃身布满周天刻度,铃舌正是燕泊月最后残留的魂丝。当海风吹响第一声铃音时,所有时空的篡改星谣余毒具象为黑鳞海蛇,却被守灯遗骸的衔月花喷射的星砂箭矢钉死在时空裂隙。
小七的守灯绡衣突然燃烧,灰烬中浮出《海祭录》真正的扉页——那竟是用初代新建木树皮制成的星图。她将星图按入海底归墟碑,碑体立刻增殖出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封印阵,恰好对应一个完整星谣轮回的大周天之数。
阿檀的掌纹锁星塔突然发出鲸歌,歌声震碎了三重月轮的光幕。琉璃树顶的星核之花急速凋谢,花瓣化作星砂暴雨洗刷所有时空。当暴雨停歇时,三十年前的私塾先生正惊恐地看着盗取的琉璃铃自动飞回归墟;此刻的小七褪去绡衣露出与燕泊月同源的星图纹身;未来的锁星塔顶端则矗立着七尊星砂塑像,正是历代守灯人的魂灵投影。
燕泊月最后的声音从星砂海深处传来:“见轮回而不困于轮回...”所有衔月遗骸突然沉入海底最深处,它们的脊椎生长出琉璃珊瑚,将归墟碑托举到星砂海面。阿檀看见每丛珊瑚间都闪烁着窥天镜残留的星芒,这些光点自动排列成自己未来三百年的守灯日记。
当最后一粒星砂归位时,通天琉璃树轰然倒塌,却在触海瞬间碎成十二万九千六百枚琉璃铃胚胎。小七的星图纹身自动剥离,化作光网笼罩整片星砂海。阿檀的掌纹锁星塔开始转动,塔尖射出金光刺破云层,显露出更高维度的星谣体系——那些流转的星辰竟全是不同时空的归墟碑投影。
“这才是开始...”三十年后的阿檀虚影在消散前微笑。小七接住一枚坠落的琉璃铃胚胎,将其种入自己心口。新生长的星髓脉络穿透三个时空,在海底归墟碑表面织就动态的星谣长卷。卷末空白处,隐约可见下个轮回锚点萌芽的荧光,形似燕泊月当年刻在船舱的残月图腾。
第22章 涂抹新红上海棠。
星核裂解的光脉在时空裂隙中闪烁,阿檀的掌纹锁星塔突然剧烈震颤。三十年前的衔月号甲板上,私塾先生盗取的琉璃铃胚胎正疯狂抽取初代守灯人的魂髓,导致三条光脉出现锯齿状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