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
“嗯。爱。”
裴夜月得到了这个回答,嘴角都翘天上去了。这句早了两年的爱,如今出现还是令她很受用。
季笙歌心头涌上莫名而来的羞耻感,可能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违心的话,导致她心跳加速,神色十分不自然。
“殿下……”季笙歌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轻声唤道。
裴夜月侧躺着,看着季笙歌那副紧张样儿,不由自主地笑出声。
季笙歌欲发不自然了,原本还可以敷衍过去,如今被裴夜月这一笑,她的脸热得厉害。
见季笙歌如此模样,裴夜月也没再不厚道的笑,她忽然来了兴致,问:“小季,告诉我,你想不想去见见那天擒获的人?”
季笙歌:“想。”
“这好办。”裴夜月笑得贱兮兮的,用食指挑起季笙歌的下巴,似调戏良家妇女般,“来,求我,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季笙歌噎下了准备继续说的话,她转身就走。
门是她锁的,纵然她依旧在裴夜月的地盘上,她觉得她可以逃出去——只要不被裴夜月抓到。
季笙歌这样想着,很快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裴夜月只是笑笑,感觉自己在逗小孩。
但季笙歌于她,不就是像个小孩子吗?
算了,去哄小孩子去了。裴夜月利落起身,朝外走去。
不出所料,小季果然像个小孩子,还躲着她生闷气呢
“小季?”裴夜月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却见季笙歌毫无反应。
下意识地,她脑海里又涌现出当年季笙歌出狱时的场景。
*
季笙歌出狱那年,是隆冬,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天地间皆是一色的银白。
裴夜月站在狱门前,看着躺在干冷草席上的混身血迹的季笙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季笙歌能出狱,是太子殿下放的。但太子一向心狠手辣,断不会善罢罢休。
据说,他被季笙歌割掉了一缕头发,也许正是这样,他才会在季笙歌出狱之前命狱卒如此伤小季。
裴夜月表面没说什么,只是给季笙歌披上斗篷,扶她回府。可暗地里,终究是靠近五皇子派了些。
“殿下,我能活着,已是万幸,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与太子殿下产生间隙。”季笙歌虚弱的笑道,眼角满是不甘。
“无妨,我本就与太子是交易关系,你是我的人,他动了你,就该付出代价。”裴夜月抱起季笙歌,哑声道。
季笙歌终是轻舒一口气,往裴夜月怀里缩了缩,晶莹的蓝眸有了光彩,“殿下,有你在,真好。”
裴夜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抱着怀中美人儿大步离去。
漫天飞舞的银花,衬得此刻格外凄美。
也许正是此刻埋下的种子,才使她在太子被囚禁的时候,落井下石,给了他致命一击。
*
季笙歌回过头,转身望着朝她走来的裴夜月,抿了抿恢复血色的薄唇,纠结的拧着衣角。
她现在穿的这件红裙,是裴夜月挑的,她方才放肆了,现在又很是局促———这是她第一次穿红色。
“小季,你怎么如此的淘气,我唤你三次都不应我。”裴夜月勾唇,周身散发出一种凌冽的气息。
季笙歌摇头,说话闷闷的,“我……走神了。”
裴夜月问:“方才我许你的愿望,你可还想实现?”
季笙歌眸中瞬间有了光彩,“我想。”
“那便如你所愿。”裴夜月觉得,这一次的棋局,她会是赢家。心情愉悦,她的声调不由地提高了几分,“小季,随我来。”
季笙歌点点头,因为紧张,下意识地闭了眼,谁料刚一睁开,却被打横抱起!
“哧!”
她倒吸一口冷气,极度的不适应使她纵身往后缩。裴夜月没稳住,一时失手,季笙歌被重重摔在石青路上!
“小季!”
裴夜月无法顾及到因刚刚的动作而撕裂的旧伤,担心地冲上去扶起季笙歌。
季笙歌拉紧裴夜月的衣袖,作势咳了几声,泪眼汪汪的望着裴夜月,声音都带了哭腔,“都是我的错,害殿下受惊了。”
季笙歌是懂得利用她这张脸的,艳丽明媚的模样,最是适合笑,但若是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在楼兰,凡是见过她的人,不止有一个说她与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有那一双勾魂摄魄的蓝眸,存在楼兰人的象征。
她庆幸过,她厌恶过,如今,她竟然觉得,这张脸也不是那么的丑陋,至少,还有讨人怜惜的资本。
“小季,别这样说,是我没有抱好你……”
裴夜月此刻的心仿佛是被匕首刺了一刀,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好似看见眼前人奄奄一息的模样,是那个“梦”中,小季自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