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满头鲜花还险些被蜜蜂蛰伤,狼狈地奔跑躲藏,最终笑倒一团带回一身泥土听着粟淮喋喋不休的话语,互相暗自吐舌对视。
千雪不知自己到底在这个家中住了多久,只发现原本还能挺直腰板干活的粟淮腰背有些弯,脸上多了些褶子,说话间还时不时咳嗽。
粟依依长高了不少,五官也越发成熟,平日玩闹的双手也开始接手家中的劳务,与千雪之间的交流只停留在言语中,再不能像从前放肆玩闹。
只有千雪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般年轻活泼。
一年秋日,粟淮病情加重无法再起身,可村里哪能寻到好的郎中。粟依依跑遍整个村子才寻到一个老郎中,诊断一番也只能摇头离去,留下一句“城中或许有治病的药方。”
妖术不像仙术可以治病渡人,她们狐族若是想救病危之人唯有渡内丹以命换命。千雪握紧拳思量着到底该如何选择,粟依依没给她机会,径直披上御寒的衣物次日天不亮便离家进城。
千雪在家中照顾粟淮,一直等待粟依依归来,可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也没能等到熟悉的身影。
待粟淮睡去,千雪再按耐不住,走回她与粟依依休息的房间,捻起粟依依的衣物嗅着上面气息,一缕粉气慢慢飘向一处指引着方向。
千雪片刻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赶往妖气所指方向,终于在出城的道路上寻到一辆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她隐匿身形潜入马车中,便发现有十几个女子双手被绳索捆在身后,双眼蒙上黑布嘴里还咬着布条,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声不吭。
粟依依的杏色衣服极为好认,千雪闪至她身侧低头闻出了药味,难怪这些人这么安静,是早被药迷晕了,而且药量还极多。
她皱着眉正打算解开药效,马车突然颠簸了几下停在原地,耳边响起人声,她警惕地顿住动作偷听。
“夜深不开城门,明天再来。”
“官爷您看这玉牌。”
谄媚的声音随之响起,千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外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守卫原本还坚定的语气多了几分玩弄。
“嗯?哦,新的?”
“对,新的一批。这是孝敬官爷的。”
“这重量……熟人,运货的,放人!”
车轮再次转动,千雪离开马车悬于空中,马车周围有六个人紧紧跟着,看得极紧,千雪释放幻术打算趁乱带走这些女子,却发觉雾气在靠近马车时便散去。
千雪不敢置信地盯着马车上亮起的咒文,这是临近渡劫期修士才能布下的咒文。到底是哪方修士会成为这种下贱行为的帮凶?难不成不想飞升成仙了吗??
带人逃跑的方法无法实施,千雪只能重新缩回马车里。
不能动用大范围妖术,这无疑限制了千雪的能力,她紧挨着粟依依,将她手中的绳索解开小心揉弄着泛红的勒痕,打算等到了目的地再另寻方法。
清晨这辆马车走过河边砂石深入山洞,路途颠簸,车内女子们依旧在昏睡,唯有千雪突然睁开眼眸——又是禁制,与马车上的咒文出自同一个人。
千雪心下一沉,她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这些人,自己两百多年的修为虽然在山谷中算是实力强盛,若遇到化神期之上的修士尚能拼一拼,可这临近渡劫期的修为,她只有被压制的份。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千雪魂魄离身再次探出马车,便看到一个衣着官服的人身后跟着两个持剑官兵站在最外侧的房屋门口。
这间房子建造颇为气派,上翘的屋檐甚至还雕了几只金乌,尖喙朝向四个不同的方向。房屋四周还被一人高的围栏围住,圈出一块空阔的院落,位于正门的围栏落有铁锁,四方建造平添几分压抑。
“官爷,我真没想杀人,是这人太不乖了,我把她打晕还一直死咬我的手。”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旁人哭诉,“我疼啊,就把她牙齿打断,推进屋里的沸水锅中,结果……结果就这么死了。”
“官爷,我不想背人命,我想活着。”男人抹去眼泪紧抓着面前人官袍,“您看我月月给您送钱,您要为我寻个理由啊!”
千雪飘至两人面前,低头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只一眼就再挪不开视线。
女子衣衫不整,露出大片的青紫痕迹,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嘴边还留有鲜血,眼睛紧闭,生前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