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去年冬季到今年初春,那段时间汇款次数骤然变少了。
赵梧树给他发了消息:要去缅甸出差两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叶桐按捺着心绪说没有。
赵梧树说好。
那就是他会自己看着买的意思了。
赵梧树:我去的地方有台风预警, 或许会短暂断联半天,有事情可以去公司找秘书,他能想办法联系到我。
赵梧树只是随口一提,去忽然打开叶桐的关窍。
叶桐才想起男秘书这人,秘书一定了解赵梧树近年工作的人。
天雷滚滚,叶桐的心情不比天空阴云还要好多少。
没记错的话,上次秘书运醉酒的赵大树回来时,递给了他名片。
叶桐说做就做,找到名片之后,匆匆关了门往楼下走。
他走到小区门口,招手停了一个出租车,一甩上车门,“师傅,到这里去。”
叶桐把闻叶地产的地址给司机看。
这会儿天空像被揉碎了泡在水里的灰报纸,层层叠叠地压向车顶。
路人都着急,交通也拥挤起来,人行道行人来去皆是匆匆。
暴躁的车笛声比闷雷更叫人焦急。
叶桐一侧头,车窗玻璃里是他苍白的脸色,刘海被雾气洇得微湿,贴在他的额前。
直到临近闻叶大楼楼下,叶桐才拨通秘书的电话。
对方接下电话,“喂,你好?”
叶桐付了钱,快步往他们公司走。
“我是叶桐,你还记得我吗?赵梧树弟弟。”
对方当然还记得他,对方懵了一秒钟,说,“记得记得,但赵总出差了,这会儿可能上飞机——”
“我知道。”
叶桐打断他,
“我是来找你的。你应该在公司吧。”
他要趁着对方没办法通风报信的时间,借助信息查打探消息。
秘书惊讶了,“我……这不好吧。”
饶是叶桐也因他未尽之言中隐含的狂奔的想象力无语了瞬,叶桐说,
“赵梧树说有事可以找你,我马上到你们公司楼下。”
“我马上下来!”
对方不明所以,但知道老板对这位先生是十分重视的,他也不敢轻慢了。
叶桐抬头,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厚重的阴云,他眯起眼睛,揉了揉手臂。
没有两分钟,秘书匆匆下楼。
与走进大楼正门的叶桐撞了个正着。
“叶先生。”
秘书跑到叶桐身边,“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是的。”
叶桐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走到一处比较隐秘的公共休息去坐下。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不方便联系梧树。”
秘书整理了一下领带,咳了两声,
“您放心,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秘书知道叶先生与他们老板关系匪浅。
“半年前赵梧树在哪儿,遇到了什么事儿,那时候他的资金链出问题了?”
叶桐气儿都不带换的,连环问道。
男秘书眼睛一瞪大,有些迷茫地挠挠头。
“没有啊,那时候赵总拿下了肯**小半个国家的公路承包权,情况很好,我们企业靠着那次机会,扩张了业务。”
叶桐闻言皱了皱眉,他看秘书的神色并未撒谎。
可是赵梧树雷打不动的汇款习惯,叫叶桐直觉不对。
男秘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叶桐的脸色,和打在大楼玻璃上的雨一样湿重。
他心里慌乱地直叫,赵哥到底又作什么了,真是殃及池鱼。
男秘站在一旁,安静得像是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巍巍开口,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
叶桐绷着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秘书,听着秘书可能泄露的任何秘密。
“这我不好说,还是叫赵总亲自给你说罢。”
秘书苦着脸。
“你以为我问他敢瞒着我吗?只是赵梧树现在上飞机了,不方便接我电话。到底是什么?现在就告诉我。”
叶桐说话时,声音是冷的。
秘书骤然发现叶先生这样的神态和他们老板极像,威压下他更不敢随便说话了。
多说多错。
秘书擦了擦汗,喉结频繁滚动。
“你——”
叶桐捏紧了沙发,气势如虹,还要说话,忽然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叶桐。”
这声呼唤拯救男秘于水火。叶桐听到声音,浑身过电般一颤,紧张埋怨轸惜等等复杂的情绪全部搅成一团,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
叶桐僵硬着脖子转过头,
赵梧树浑身湿淋地大步走来,手里还拎着一把黑伞,水珠滴到地板上。
他站在洁净的大厅,周围人来人往,赵梧树格格不入。
他快步走来,浑身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