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烬忍无可忍,厉喝道:“池砚,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打晕她。”
池砚只得依令而行。
魏明烬是个文人,辛禾盛怒之际他压根近不了辛禾的身,而池砚可以。
可池砚虽然可以,但在成功将辛禾打晕前,他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池砚疼的龇牙咧嘴的。但一转头,看见自家公子一身狼狈的模样,池砚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只像扶着烫手山芋似的扶着晕过去的辛禾,询问魏明烬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魏明烬深吸一口气,将人从池砚怀中接过来。冷声道:“去请大夫来给她瞧瞧,看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她竟然敢这么对他!
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
大夫甫一进来,便直奔明显是伤员的魏明烬而去。
但魏明烬却扬了扬下巴,指向床的方向:“病人在那里。”
那老大夫又忙转头,走到床边坐下后,摸上了辛禾的脉象。
池砚恭恭敬敬的立在魏明烬身后,将从小二那里要来的冰用布包好,小心翼翼递给魏明烬。
魏明烬将布包压在肿胀的脸颊上。
一股寒意顿时侵袭而来,冰的魏明烬关都在打颤,但他心中仍燃着熊熊怒火。
“大夫,你好好看看,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魏明烬磨着后槽牙,目光凶狠的瞪着躺在床上的辛禾。
要不是得了失心疯,她怎么敢对他又打又骂的,她是活腻了不成!
但大夫的答案让魏明烬失望了。
“这位夫人并没有得失心疯,她只是太过情绪激动了而已。”
魏明烬听到这话,顿时脸黑如锅底。
所以辛禾是在清醒下对他又打又骂的?
池砚见状,忙不迭岔开话题:“可是心火旺盛?大夫可要开药?”
“心火旺盛是心火旺盛,情绪激动是情绪激动,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那老大夫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一脸“你不懂就不要乱说”的表情,然后又道,“是药三分毒,不必开药。”
说完,那老大夫的目光在魏明烬和池砚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魏明烬身上。
“老朽作为过来人,同公子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夫妻相处之道有三,下为殴打,中为叱骂,上为服软。古语有言,夫顺妻乐则家和睦……”这老大夫讲起夫妻相处之道时,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池砚见魏明烬的脸阴沉的几乎都都能滴出水来,顿时也顾不上再请那老大夫为魏明烬看诊了,忙打断那老大夫的话:“老大夫,您请。”
那老大夫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了嘴,颤颤巍巍的跟着池砚走了。
房门被掩上后,房中顿时只剩下魏明烬和辛禾两个人了。
魏明烬单手托着冰包敷脸,目光落在辛禾脸上,眼底有怒意在翻涌。
当初辛禾愚弄他逃走后,他气的咬牙切齿:想着若找到辛禾,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改变了主意了。
就这么杀了辛禾,太便宜她了。他要将她捉回来,放在身边好好折磨,让她看看背叛他是什么下场。
可后来,辛禾的死讯传来后,他第一反应是不信。
第二反应是,她都还没为她的背叛付出代价,她怎么能这么就死了呢!他不允许。
他发疯似的将黑市的赏金提到最高,只为能找到辛禾。
之后陆续有赏金猎人来领赏,但他们带来的,无一例外都是辛禾的死讯。
他还是不信,仍重金悬赏让人继续找。
寻找辛禾的布告一直稳居金榜第一,但陆续却再无赏金猎人揭榜。
所有人都告诉他,辛禾已死,让他接受这个现实。
他偏不!他不信辛禾已死!
在那些孤枕难眠的夜里,魏明烬的心像突然被人掰去了一块。那里有个洞,里面空荡荡的疼。
那时魏明烬就改了主意。
他想着,只要辛禾活着,他可以原谅她。
原谅她愚弄他,原谅她逃走,也原谅她背着自己想另嫁他人。
只要她能重新回到他身边,这些他都可以当做没发生,他还像从前那样待她。
可他怎么都没想不到,他都已经大度的原谅她这次的背叛了,她为什么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再温顺乖巧,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恨意。
“禾娘,做错事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恨我?”魏明烬盯着辛禾,冷冷道。
送走大夫回来的池砚见到这一幕,下意识要退下时,却听魏明烬突然阴恻恻道:“你去替我杀一个人。”
池砚脚步一顿。
“你去杀了那个大夫。一定是他用了什么妖术蛊惑了禾娘,禾娘才会性情大变。”
池砚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