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睡的正香被人吵醒,本就一肚子怨气。见他们二人又不住店,只是找他打听人,便敷衍的朝那画像上扫了一眼。
“没见过。”说完,那小二便哐当一声将店门关上了。
“哎,你什么态度啊!”其中有一个人想砸门同小二理论,被同伴拉住了。
“我们有任务在身,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既然他没见过,那想必辛姑娘还同镖局的人在一起,我们也别耽搁了,快些去追奉管事复命。”
很快,楼下的马蹄声便渐行渐远了。
躲在窗子后面的辛禾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魏明烬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还快,接下来她得更加谨慎才行。
辛禾不敢再点灯,借着月光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这一日她身体很疲惫,但因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绷的很紧,所以一夜几乎都没能好睡。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辛禾便起来了。
小客栈里没有铜镜,她只得从包袱里翻出一把匕首来。
是先前魏明绚送她的那把。
从魏家离开时,辛禾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把匕首防身。而包袱里的其他东西,都是她路上添置的。
辛禾将匕首拔开放在桌上,对着雪白的刀刃,将一株药草揉碎,开始往脸上抹了起来。
不一会儿,映在雪白刀刃上的人影便换了一个。
先前面容白皙清丽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映在刀刃上的,是个皮肤蜡黄的女子。
做完这一切后,辛禾又在自己的腰腹上裹了两件衣裳,让自己的身形看着臃肿了许多后,又拿了块蓝色碎花的头巾拢住头发,整个人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憔悴妇人。
收拾妥当后,辛禾带着自己的包袱下楼去了。
这会儿时辰还早,但客栈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小二正在麻利的擦桌子。
看见辛禾下来,那小二便问:“大姐可要用早饭?”
客栈里的早饭是另外算钱的。
“你帮我拿些烙饼来,我路上吃,另外我的驴子喂饱了没有?”
“喂饱了喂饱了,大姐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烙饼。”
那小二转身折返去厨房,不一会儿就拿了一油纸包的烙饼出来:“这个时节天气不热,这烙饼够大姐你吃好一阵子。不过大姐,你这独身一人风尘仆仆的要到哪里去?”
辛禾本不欲与这小二多说,但又怕奉墨他们折返回来打听时,小二露了破绽。
她遂低下头,故作愤恨道:“我那死鬼丈夫不做人,当年我不顾父母反对与他私奔。如今他琵琶别抱,竟想让我做妾。我不肯与他大吵了一架后,他竟将我赶了出来。我走投无路,只得去投奔娘家父母。”
那小二没想到她的遭遇这般“凄惨”,遂又背着掌柜,多给了辛禾两张烙饼。
辛禾谢过后,在天色熹微时,骑着她的炉子走了。
而此刻,奉墨一行人昼夜兼程赶路,终是在沐阳县赶上了辛禾付了定金的镖队。
镖队经过一夜的休整后,人马皆神采奕奕。一行人在客栈用过朝食后,正要再出发时,就被一行人团团拦住去路。
随行的镖师们齐齐抽出刀护在马车旁,随时准备动手。
奉墨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先客气开口:“敢问这是可是顺远镖局的镖?”
为首的一个镖师站出来:“正是,不知搁下是?”
“在下主人姓魏,昼夜兼程赶来是为寻人。我家姑娘前段时间同我家主人闹了别扭,在顺远镖局下了镖,昨日与顺远镖局一道离京。主人得知消息后,当即命下人来请姑娘回去,还请镖头行个方便。”
为首那镖师听到这话,思索片刻后,问:“阁下要找的可是禾姑娘?”
“正是。”奉墨立刻点头。
这镖头既然知道辛禾,那想来辛禾就在他们镖队上。
奉墨正要松一口气时,就听到这镖师又道:“可是禾姑娘昨日没随我们镖队一起走。”
“她不是在你们镖局下了镖吗?怎么可能没跟你们一起走?”奉墨顿时急了。
镖师解释:“禾姑娘在我们镖局下镖一事不假,也与我们约定昨日未正时分在城门口汇合。但昨日未正时分我们镖局到城门口时,并未看见禾姑娘。而我们昨晚要赶在这里落脚,所以便先行一步了。”
奉墨顿时觉得天塌了。
辛禾下了镖,但却没与镖师一道走。
可从昨夜到今日,他调查的方向,却一直是顺着顺远镖局这条线调查的。
奉墨不死心,可这镖师坚决不肯让他们搜镖队。最后眼见两方都有些剑拔弩张时,奉墨这边又不能强行搜镖队,只得让了路。
待顺远镖局离开后,奉墨转头又进了他们昨夜住过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