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覃阮蹙眉眯眼,双手紧急抱住脑门,松开的牛奶瓶滑落在并拢的大腿缝隙上。他本能后仰预防牛奶掉落下去,护住脑门的手松开点,睁眼幽怨地盯着顾砚庭:“你干什么?!”
顾砚庭在他身前蹲下,将那瓶差点滚落的牛奶拿起,抬眼注视此时视角高于自己的Omega:“还知道疼,看来没真傻。”
覃阮眨眼,在心中嘀咕:【他在说我笨?】
014没回复,覃阮抿抿唇握住顾砚庭递回来的牛奶,与视线差点与自己齐平的Alpha对视,心里莫名痒痒的,偏开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在易感期,”顾砚庭对他说,“信息素发病期。”
覃阮怔住。
“为了防止我发疯伤人,所以把我关进监禁室。”
“可是你只是生病。”覃阮迅速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郁闷道,“生病应该看病,为什么要当犯人关着?”
“你是真缺少常识还是装的?”顾砚庭平静地观察覃阮的面部反应,“易感期的Alpha情绪暴躁,失去意识伤害人的案例不少,更别说有信息素病的Alpha。”
覃阮顿时像被逮住了把柄,他僵着一动不动,只得心慌撇开这个话题:“你现在看起来明明好好的,而且你没伤害我。”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想标记你呢?”
“……”
覃阮静止,表情维持冷静,却在脑海里疯狂寻找失踪的014:【014你去哪了?他说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覃阮喉头滑动,面部表情被顾砚庭尽收眼底,成功被误以为是害怕。
他不说话,身前的Alpha却起身走远了。覃阮抿着唇看向远处的顾砚庭,又低头盯着手里的牛奶。
监控另一头,实时检查监禁室信息素指标的医生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时宴:“时先生,室内信息素指标在下降。”
一直看着监控屏幕的时燕视线动了动,叹息,起身往外走,挥挥手:“把监禁室的门解开,让他出来吧。”
所有人都松口气,却在时燕将要离开时,其中一位医生骤然出声:“等等!室内的Omega信息素在升高!”
时燕停住脚步,蹙眉,回头看向监控屏幕。
画面里,独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的覃阮,后颈已经红了一大片。
“好热啊……”覃阮伸手扯扯衣领,脸红透了,他抬头茫然四顾,渐渐盈起水光的眼睛望着顾砚庭,“顾砚庭你是不是开暖气了?这里面好热。”
顾砚庭回头看着覃阮,蹙眉。
陌生又熟悉的花香在监禁室内以不可控的速度迅速浸染漫延,全凭意志力控制状态的顾砚庭走向失控本就只差个导火索,显然,现在情况就很不好。
他远离沙发上快热化的覃阮,抬头看向室内监控,双目渐渐赤红。
绕去监禁的门时发现,连里室的门都锁上了。
顾砚庭眉心紧蹙,脸色阴沉得可怕。而此时,监控室里满室的人再次继续关注监禁室情况,时燕回到刚才的位置,对旁边的医生说:“做好随时打开监禁室的准备,以及,备好强效抑制剂。”
再次不提把门打开将那位Omega带出来的事。
强迫Omega犯法,但如果监控记录下,整个过程Omega属自愿,那么就有钻法律空子的机会。
这家人为了救那个特殊病例的Alpha,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了。
几位医生大气不敢喘,只能闷着声盯监控。
室内两道信息素纠缠不休,主动方变成了覃阮,在信息素主导下,原本清醒的人失去自主意识,刚才濒临失控的人强忍镇定现在却又再次接近失控。
顾砚庭放下按在门把上的手,回身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和双手,不停喘气的覃阮。
牛奶还是没能逃脱掉落在地的命运,滚一圈后,把地板打湿弄脏,奶渍沾在覃阮的衣服和裤子上,弄湿大片。
覃阮的意识早已被灼热感烧得乱七八糟,他扯不开领口,委屈难过的情绪全部找了上来,在无助难受中寻到空气中有能让他舒服气息,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向站在远处的顾砚庭。
视线迷离,看不真切,只觉得很远很远。
“你为什么站那么远?”覃阮反复吞咽,渴得不得了,想起身却没有力气,只能眼巴巴望着对方,“顾砚庭……”
顾砚庭去不远处的储物柜里拿毛巾出来,来到覃阮身前蹲下,托起他的手擦拭沾染在上面的牛奶渍,顺着手背往上,经过手腕,擦得仔仔细细。
手上,腹部的衣服,打湿的裤子,以及脚踝。顾砚庭一丝不苟地擦干净,随后抬起眼,迎上覃阮那双红透的眼睛:“难受?”
覃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