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
姜云冉几乎都要鼓掌,这一套四两拨千斤,实在厉害,*关键是她还猜对了!
看来,崔宁嫔心里也有疑虑,可能当时阮宝林出现得太过凑巧,让她看出了端倪。
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出此事的蹊跷。
阮含珍紧紧攥着手心,努力维持淡定,她没有立即反抗,仿佛崔宁嫔说的都是笑话。
崔宁嫔也似乎只随口说了一句,她此刻才注意到屏风之后的人,猜到她就是求救的绣娘。
崔宁嫔有些紧张,却又不那么紧张。
她的淡定,源自于坚信自己的清白,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显得很从容。
她转过头对景华琰认真道:“更何况,臣妾都不认识织造局的绣娘,因何要大费周章,兴师动众谋害一个绣娘?于臣妾有什么好处?”
景华琰面容一如往常,他不悲不喜,不怒不气,只是认真听着她的话,慢条斯理品了口茶。
等崔宁嫔把所有辩解都说完,景华琰忽然开口:“姜娘子,出来回话。”
姜云冉愣了一下。
她以为这里没她的事了,却不料景华琰忽然点了她的名字。
不过转瞬之间,她就明白了景华琰的意思,忙站起身来,快步绕过屏风。
她没有去看在场众人,干脆利落同诸位贵人见礼。
数道目光落在姜云冉的身上。
除了早就见过她的人,剩下的都是惊讶和探究。
尤其此刻崔宁嫔本就有些紧张,她看了姜云冉第一眼,下意识惊呼:“哎呀,这……”
说完,崔宁嫔立即闭上了嘴。
景华琰却淡淡看向了她,眼眸中有了笑意。
“这位姜娘子,就是据说被你谋害的绣娘,宁嫔你看看,可认识她?”
崔宁嫔方才下意识的惊讶不似作伪,她唯一会杀害姜云冉的理由也被否定了。
她从未见过姜云冉,就没有杀害她的理由。
但是……
景华琰漫不经心扫过众人,目光在阮含珍身上多停留了一吸,才又看向崔宁嫔。
崔宁嫔茫然摇头,又想起什么,犹豫地问身边的兰芳姑姑:“最近安排给织造局的差事,是哪位绣娘?”
兰芳姑姑倒是记性不错,道:“应该就是这位姜娘子。”
崔宁嫔重新看向姜云冉。
再看一眼,似曾相识的感觉荡然无存。
但姜云冉的美貌实在太过出众,还是让她有些失神。
“陛下,臣妾唯一同姜娘子有交集,便是安排织造局做绣活,仅此而已。”
景华琰这才看向姜云冉,忽然问她:“姜娘子,今日在场的几位娘娘,你认识哪一位?”
姜云冉抬起眼眸,似乎有些胆怯,却还是扫过在场众人。
空气都凝固了。
阮含珍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紧接着,就听到了姜云冉轻柔灵动的嗓音。
“回禀陛下,民女只见过阮宝林娘娘。”
景华琰微微挑了一下眉,看向了阮含珍,意味深长地道:“阮宝林,是这样吗?”
阮含珍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却只能乖顺回答:“回禀陛下,的确如此,之前姜娘子做了一件大袖衫,妾很喜欢,特地叫她去宫里赏赐。”
景华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是吗?”
————
阮含珍虽然紧张,却到底被阮家细心教养多年,此刻她脸上看不出异样,就连疑惑都恰到好处。
“陛下因何这样问?”
景华琰淡淡睨她一眼,回过头来,却是直勾勾看向姜云冉。
“姜……娘子,”景华琰声音低沉醇厚,仿佛就在耳畔呢喃,“方才事出紧急,朕未曾仔细询问,姜娘子可有什么细节供述?”
姜云冉怯生生看了一眼阮含珍,被她身边的邢姑姑一瞥,立即低下了头。
“民女……民女……”
她磕磕绊绊,似乎害怕极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看向景华琰,泪盈于睫,抿唇跪了下去。
“民女初入宫来,不懂宫中规矩,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娘娘,是民女的过错,”姜云冉如泣如诉,“娘娘可让尚宫局或者织造局责罚我,罚扣月银也使得,可因何要让民女命丧黄泉?”
阮含珍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她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她错了,她不应该只让人折辱她,赶她出宫,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杀了她,让她再也不能开口。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狠毒了。
崔宁嫔听到这里,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阮含珍,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而苏宝林则满脸天真好奇,仿佛什么都没听懂。
景华琰没有去看旁人,他目光垂落,牢牢落在女子圆润的耳垂上。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