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天’，您似乎有些烦恼？”哀夜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试探，在“天”的意志中响起。
“天”沉默了。
“天”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嫉妒与不安。
但哀夜却仿佛看穿了一切。
“白璃神女光芒太盛，有时候过于耀眼的光芒，反而会灼伤一些不该被灼伤的存在。”哀夜意有所指。
“天”的意志微微波动了一下。
“她……确实有些不知收敛。”许久，“天”才冷冷地回应，带着一丝不悦。
哀夜心中暗喜，她知道，机会来了。
“或许，白璃神女需要一些‘磨砺’，才能更好地理解‘天’的伟大与苦心。”哀夜继续进言。
“磨砺？”“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是的，一些必要的磨砺。让她明白，谁才是这方世界真正的主人。”哀夜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从此，“天”对哀夜的态度，变得愈发暧昧不明。
他开始默许哀夜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培养那些同样见不得光的“部下”。
对于哀夜针对白璃的一些小动作，一些挑拨离间的阴谋阳谋，“天”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当哀夜的计划遇到阻碍，触动了某些“天”设下的规则时，“天”甚至会“不经意”地修改规则，为哀夜提供便利。
“呵呵，就让你们斗去吧。”“天”的意志中充满了冷酷的算计。
他乐于见到哀夜去“打压”白璃的声望。
他甚至隐秘地期望，哀夜这把“脏刀”，能够替他除掉白璃这个“心病”。
到那时，所有的罪责都将由哀夜背负，而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公正严明的“天”。
哀夜则心照不宣地领会了“天”的意图，并巧妙地利用了这份纵容与嫉妒。
他知道，“天”需要一个靶子，也需要一把黑刀。
而他，甘愿成为那把刀，只要能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一场针对白璃的巨大阴谋，在“天”的默许甚至暗中推动下，悄然织成了一张弥天大网。
白璃看着这令人齿冷的真相，灵魂深处泛起无尽的寒意与悲凉。
原来，所谓的父神，从一开始，便从未真正信任过她，爱护过她。
她不过是其权欲游戏中，一枚一度耀眼，最终却注定要被舍弃的棋子。
而哀夜，那看似癫狂的背叛者，竟是“天”一手放纵，甚至有意培养出来的刽子手！
“天……你，好狠的心。”
那刺骨的真相，如同万载玄冰，几乎要将白璃的灵魂彻底冻结。
“天……你好狠的心。”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与无尽的悲愤。
然而，就在这股悲愤即将吞噬她意识的刹那。
时空之力再次剧烈波动。
眼前的记忆洪流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断裂，化为漫天光点。
第236章 哀夜，你这个走狗
小白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澄澈的、属于三岁半奶娃娃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与她肉身截然不符的滔天怒火与万古悲凉。
她回来了。
回到了白璃神女以身献祭，神陨道消后不久的神界。
不，这已不能称之为神界。
更准确地说，是曾经辉煌的璃光神境，如今的一片废墟。
到处是残垣断壁，神光黯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天空中，曾经象征着神女荣光的七彩霞光，被厚重的、令人作呕的黑云所取代。
哀夜的爪牙，那些身披漆黑甲胄，散发着污浊与毁灭气息的所谓“新神”，正在四处搜捕、屠戮着白璃神女曾经的追随者和忠诚于旧日秩序的神灵。
“不……”
一声凄厉的惨叫
划破长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神被数把漆黑的长矛贯穿神体，神魂在浊气的侵蚀下发出痛苦的嘶鸣，最终化为点点碎光，消散于天地。
“哈哈哈……又解决一个老顽固。”
“追随白璃者，杀无赦。”
那些“新神”发出猖狂的笑声，如同鬣狗般在废墟中巡弋。
每一声惨叫，每一缕消散的神魂，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小白身上，不，是砸在灵魂深处已然苏醒的白璃心上。
旁观历史的震撼与愤怒，此刻尽数化为实质的杀意，在她小小的身躯内沸腾。
就在这时，几个巡逻的哀夜爪牙发现了这个突兀出现在残破神殿门口的小不点。
“咦？哪来的野孩子？活腻歪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气息凶戾的“新神”不耐烦地喝道。
他随手一挥，一道漆黑的浊气凝成的利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直取小白的面门。
他们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低阶神灵幼崽，误入了这片修罗场，碾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