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因岳(41)

作者: 狎鱼 阅读记录

该死,她怎么就记不出来呢。

老人说:“这样更好,你先别急着问我是谁,问了也没多大用。你现在应该问我更重要的问题。”

冷因想了想,客客气气的问道:“您刚才为什么让我停下?”

“几首通俗曲子勉强还过得去。舒曼能听。肖邦的几首夜曲能忍。你这技术想玩李斯特?还是别了吧。”

“说真的,你要真想弹他们的曲子就拿出点诚意来弹。要不就找些通俗小曲凑合凑合。总好过浑水摸鱼的把前人糟蹋了。”

自打冷因从上周开始高频率的来酒店弹琴,莫文滨直接把餐厅隔间设为了自己晚上的办公室,在音乐中干着最为庸俗的事情:理财、炒股。

莫文滨本不想露脸,但许久听不见琴声难免觉得蹊跷。走出餐厅就看见一个穿格子衬衫的老男人对着冷因指指点点。打断人家弹琴还把人家拉过来教训?莫文滨刚想上前来出英雄救美,看清老人的侧脸就顿住了。

再见冷因,鞠了个躬,似乎说了一声:对不起。

莫文滨回到隔间,将东西收好,从大堂侧面的电梯下到地下室。

司机没在约定的电梯口等他。

莫文滨心说不好,赶忙回头,两个电梯都已经往上跑了,他飞也似地冲进楼梯间,还没踩上楼梯脚下就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一抡,整个人掼趴在楼梯上,刚刚起身肚子又是一拳,莫文滨感到两眼发花,胃里有酸水倒流至喉咙眼。

莫文滨任由两个壮汉架上了车,因为有刀在暗处抵着。一路上还遇到了一家三口,莫文滨刚想发出声音腰上就传来刺痛,他挤眉弄眼的做暗示,那一家人还以为遇到了发神经的醉汉,遮住孩子眼睛离得远远的。

上去后才发现车是自己的,司机已经不在了,车钥匙在那两人手里。

“别想了,你司机已经辞职了。”一人冷冷的说。

莫文滨问:“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他。不过接他女儿出学校玩了半天。”

“你们……”莫文滨噤了声,因为刀尖从后座伸过来抵上了脖子。

“待会儿听我们的方向走,不然有你好看。”

上了马路,莫文滨问:“你们要去哪?”

副驾的男人回说:“待会儿到了不就知道了。”

“不会是去夜总会喝酒泡妹子吧?”

男人大笑,“你小子倒想得挺美。不好意思啊,搅了你兴致。”

“你们这是何苦呢?”莫文滨叹息,“不如和我请二位去夜总会吧,我认识全城最有货的女人。”

后座的指着副驾的说:“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人妖。”

莫文滨被揍过的胃部又是一阵酸水上涌。他说:“人妖也有,芭提雅的蒂芬尼人妖秀上来的。”

“什么什么?”

“泰国芭提雅!”

副驾的沉下脸色,低声说道:“好好开车,别想耍滑。”

“这条是主干道,一路通畅得很,晚上还可以飙车,”莫文滨又叹道,“就是摄像头多了一点,我们要不要换个……”

副驾朝后使了个脸色,刀子又抵了上来。

莫文滨暗暗咽了口唾沫。

副驾张口说:“前面红绿灯右拐下小路。”

莫文滨打了右转的转向灯,但心思全在直行道上——前面看过去两三百米一连三个红绿灯。

没有看到交警。但眼下只能赌一把了。

富家公子戏演吹掉了,莫文滨此时紧张得腿软,但还是得摆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样子。

来了,还有十米。他已经上了右转道。

五米。他握紧方向盘。

路口!莫文滨猛地一踩油门直线冲了出去。

“你疯了!”

“快停下!”

“操-他娘的叫你停下!”

刀刃已经划开了肉,莫文滨感觉像是一大块干冰贴上了脖子——他小时候玩干冰玩进过医院。

莫文滨一连闯了三个红灯,可能还撞飞了什么东西,车窗外喇叭叫骂声一片。但愿不是活物,莫文滨用最后一丝意识祈祷着。

这丝意识支撑着他,直到红蓝警灯如耶稣圣光一般在车后亮起。莫文滨从来没有这么般爱过深圳的交警。

模糊中,他听见身旁两个人祖宗十八代的骂着自己,想要溜下车可惜玩不转他爱车的车门,没过几秒种整辆车就被敬业的交警们包抄了。

傻逼。莫文滨竟然骂了句粗话。

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检查脖子上的伤口了,只看见淡蓝色的衬衫,岭上开遍哟——血染映山红。

作者有话要说:野杜鹃又名映山红。

☆、第 32 章

“史文祥最近回国了?”

咖啡厅很安静,衬得大街上怪风刮得鬼哭狼嚎。又有台风要来了。

一接到莫文滨的电话说在楼下,江倩就猜到他是来提这件事的。

只是莫文滨的样子叫她大吃一惊——上回家庭聚餐后就未见,莫文滨怎么伤成了这样?整个颈部都被白色的纱布裹了起来,显得头大得不自然,脸色也如涂了面粉般煞白。

江倩以为那些人最多拿坐牢威胁威胁……竟然真下得了这般狠手?

“真是他们弄的?”江倩又问了一遍。

“都说了是我乱闯红灯出了车祸。”莫文滨皱了皱眉,似乎很不乐意她再追问。

莫文滨不再看她,微微低下头,咬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吮着一杯加了奶的冰美式。江倩盯着奶咖色的水面一点一点的下移,忘记了要回答他什么话。

“那天我看见史老师去听小因弹琴了,”莫问说着抬起头,看着江倩道,“是你叫他去的吧。”

江倩不可置否,点了点头。

“我就问你,你是真心想帮小因,还是只是为了求我——”莫文滨突然半捂住嘴,“我的。不该用‘求’,你别介意。”

“不介意,”江倩摇头,咬了咬唇道,“都有。”

“那你是真的大可不必。”莫文滨用吸管搅了搅冰块,小声说,“我和东哥什么关系?我不会害他的。”

江倩心一抽,顿了顿,说:“别喝了。”

“天还没黑呢,”莫文滨说,“再说了,我现在炒美股,晚上不睡。”

“我说的不是这个。”江倩自己也有喝咖啡的习惯,所以并不担心,只是近两个月都没再喝了。她说:“你身上还有伤,咖啡因不宜和药物共同摄入。”

“哪个庸医告诉你的?”

“你没学过生物?”

江倩又说:“而且会造成伤口黑色素沉淀,留疤。你自己看着办吧。”

莫文滨狐疑的看了她两眼,乖乖放下了咖啡。

莫文滨把咖啡推给江倩,“你喝。”

江倩又推了回去,“不喝摆着,干嘛给我。”

莫文滨谴责一句“浪费”,接过咖啡,没有再喝。他问江倩:“你就这么怕东哥出事?”

江倩没法回避这个问题,她的担心已经写满在了脸上。她胳膊肘撑在桌上,双手摁着太阳穴,难得散下的头发并不动人的遮住了脸,像是呜咽着说:“可我也不想你受伤啊。”

莫文滨身子一顿,也跟着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这里曾经是个奶茶店,后来拆了改建成一家韩式咖啡厅。

咖啡厅主打暖色调,木桌木椅,间或一盆绿植、一只泰迪熊,森林小屋一般温馨。这里很安静,背景音乐低得近乎听不见。今天是周末,好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套着大耳机在刷题,莫文滨扫了一转,有托福雅思、有5年高考3年模拟,都是厚厚的一摞,一人一张桌子,互不干扰。

他们当时可不是这样;至少他不是。

一放学不是约去打“红警”、“星际”,就是带女生来喝奶茶、吹牛皮。奶茶店墙上贴着头染得像个糖炒栗子的港台偶像海报,永远放着情情爱爱的流行歌曲,声音大得响彻整条街,生怕街对过的行人注意不到。

也有不喜欢喝奶茶的,比如孟旭东。但东哥会和他俩玩。

上一篇:在等你 下一篇:军爷枭宠:萌妻是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