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他觉得有可能背叛自己、在暗中说他这个城主的坏话、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的人,他都趁机打成了邪神信徒,不听他们的辩驳,不听他们的喊冤,就这么把大量的城民和手下处死。
城主府中的死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还只是仆役被责罚,后来责罚逐渐加重,等到城主“不小心”在愤怒下杀死了一个侍女,城主府中的死人就再也没有少过。
仆役、侍卫、管事、心腹手下……再到城中的富商、贵族、官员,乃至普通城民,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莫须有罪名死在城主手中。
彭石城中,恐慌在蔓延。
“城主的命令变得越发极端了。”说话的人神色不安。
坐在他附近的一名官员也神色焦躁:“城主是疯了吗?他才下令征收‘安神税’,强迫城民上交能助眠的药材和炼金物品,没有就交钱,导致许多平民连最基本的粮食都快买不起了。”
“他还把所有拥有助眠天赋的城民都召入城主府,可……那些人没有一个回家,有人说他们因为无法帮助城主睡眠,已经被暴怒的城主杀死。”
另一名官员站起身,走来走去:“现在城主又要我们设立‘忠诚审查’,他怀疑城中有前城主势力残留,怀疑前城主势力正在暗中谋害他,要我们对任何对他流露出不满情绪的城民进行抓捕和严刑拷打,逼出他们身后的人。可是……我们都知道,哪来的前城主势力?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早就逃走。”
“城主疯了。”最后一人闭上眼睛。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城主啊,他是……呵!”
“行了,这种事想想就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让城主听到,要是也被打成前城主势力,我们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不能再让城主这么下去,否则大家都得玩完!”
“早知如此……”
“过去的事就别后悔了,当初我们已经做出选择。现在我们只需要再做出一次选择!”
“可是彭石城原城主血脉已经消失,我们到哪里再找来一个让王城承认的城主?”
“这么多年,城主还没有生下一个孩子,也是怪事。”
“嘘,他们都说这是来自那位的诅咒。”
“包括现在城主的情况也是?”
“你说呢?”
房间内年龄最长的老兽人站起来:“彭石城原城主一脉也还是有血脉留下来的。据我所知,当年那位生下一个孩子,怕被城主谋害,就让心腹冒死把那幼崽给送了出去。”
“哦?”众人精神振奋。
“那孩子在哪里?”众人忙问。
老兽人:“不知。”
“……”众人无语。不知道那个幼崽在哪里,要怎么推幼主上位。
老兽人却不慌不忙:“那就是一个石狲幼崽,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年龄相当的幼崽,只要我们所有人都承认那个幼崽就是城主的独子,只要王城那边也愿意承认,那个被我们推出来的幼崽就会是下一个彭石城城主!”
房间内所有兽人沉默。
老兽人环视众人神色:“你们仔细想想吧,是留着现在的城主继续发疯的危险大,还是找一个幼崽来让王城承认他的继承权的危险大。”
不止是危险,背后还有巨大的收益。
只要想到下一个城主是一个由他们选出和推举上去的幼崽,他们可以控制这个幼崽做多少事情……
在场所有人都动心了。
“想要推举一位新城主好说,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解决现任的这位城主。”
类似的秘密聚会不止举行了一次,负责串联这些秘密聚会的人就是那个老兽人。
老兽人回家后,进入密室,看到里面一个正在学习传承秘技的石狲幼崽,不由走过去,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
幼崽抬头,满眼孺慕地看向老兽人。
老兽人轻轻摩挲他的头顶软毛,轻声说:“我们家的未来就看你了。他埃比尼泽一个外人都能当城主,为什么我们真正的彭石城石狲一脉就不能坐上城主之位?”
幼崽眨眨眼,乖巧地说:“我都听爷爷的。”
老兽人欣慰地笑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只要等,等待城主孤注一掷找寻的那人送上门来。
城主不会知道他花了重金让人千辛万苦寻找来的救命人会是要他命的人。
隐身藏在暗中的商非凡已经跟着旁听了好几个秘密会议。
是的,他们早两日就到了,因为商非凡好奇城主现在的状况,就绕到城主府观察了一番,顺便就发现了这些彭石城贵族和官员的暗中打算。
这会儿听到老兽人跟孙子说的话,再瞅瞅那个比阿呆大了好多的石狲幼崽,商非凡伸手拍拍阿呆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