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他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浴室,用冷水扑了扑脸,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泛着青黑。
他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坐在沙发上等助理。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陆砚洲打开门,陈特助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袋,脸上带着关切:“陆总,您还好吧?药都买来了。”
陆砚洲点点头,接过药袋,随口道了声谢,“没事,你先去忙吧。”随即走到对面那扇门口。
陈特助等电梯时,看见陆砚洲敲响了隔壁的门,有些疑惑。
阮绵正趴在床上陪小猫玩,听到门铃有些惊奇,方时赫是从来不会按门铃的,除了他还有谁,跛着脚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陆砚洲就看见一张带着疑惑的稚气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阮绵站在门口,眼神有几分呆愣,陆砚洲手里握着一瓶解酒药,另一只手则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了几个瓶瓶罐罐:“是治跌打损伤的,昨天看你胳膊有擦伤。”
他的语气在阮绵听来十分温柔,目光在那盒药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诧异的抬起眼,眼眶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清晨的露珠,轻轻颤动着。
原来陆砚洲对不讨厌的人是这样随和。
他双手接过药,指尖微微发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谢谢你……”陆砚洲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身上还有些酒气,显然是宿醉未消。阮绵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心中有几分心疼。
门轻轻关上,阮绵靠在门上发着呆。陆砚洲明显是不记得自己了,毕竟当年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面,如果知道他是谁,还会对他这样和颜悦色吗?
可对于陆砚洲,他没法无动于衷, 他想,为对方做点什么。
阮绵转身走进厨房。灶台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熟练地拿起几片陈皮和桑葚,又抓了一把枸杞和山楂片,放进锅里慢慢熬煮。然后另起一锅,水烧开下入面条。
解酒汤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混合着面条的清香。
他拿起一个面碗,放入猪油和虾皮等调料,将面和面汤倒入碗中。又将煮好的解酒汤倒进杯子里,装在托盘上。
阮绵端着东西来到陆砚洲门前,心中突然又胆怯起来,刚刚脑门一热就做了这些,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有点唐突?正犹豫不决着,门突然从里打开。
陆砚洲洗完澡路过可视门铃里见他站了半天都不敲门,有些奇怪,便主动将门打开。
阮绵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陆砚洲,脸瞬间羞得通红。
因着临时出浴,陆砚洲还没吹干的头发一丝不苟梳到脑后,整张脸立体紧致,腰间只松松垮垮围了一块白色浴巾,大片冷白的胸膛袒露,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脖流经胸肌和腹肌隐没入腰线。
他慌忙移开目光,将托盘往前送了送:“吃解酒药前先吃点东西吧,会舒服些。”说完怕他多想,又解释起自己的行为:“谢谢你给我买的药。”
陆砚洲有些惊讶,随即掠过他像被热气熏蒸过通红的脸颊,目光有些复杂的审视着他。
陆砚洲认为,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有其目的所在。而这个认识一天的邻居,目的又是什么?真像他说的那样?
时间仿佛静止,他端着托盘的手开始微微抖动起来,就在他快要脱力的时候,陆砚洲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阮绵摇了摇头,不敢再看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陆砚洲将托盘端到岛台,解酒汤和面条冒着热气,面条汤面上飘着几片嫩绿的小青菜和葱花,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看起来简单却温暖,以前他胃口不好的时候,偶尔母亲也会亲自下厨为他做一碗清汤面。
他将解酒汤喝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头痛缓解不少,热气氤氲中,他又夹起一筷子面条,清香鲜美,很家常,胃里十分熨帖。
吃完他将自己收拾了一下,驱车去墓园。
第7章 比他妈还不安分
车辆缓缓驶入墓园的大门,车轮碾过平整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道路两旁是整齐的松柏,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鸟鸣和风拂过树叶的摩擦声。
陆砚洲将车停在指定的停车区,推开车门,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脚步沉重地朝着母亲的墓地走去。
这是京市最好的墓地,墓园的环境清幽,远处的山峦隐约可见,仿佛与这片宁静的土地融为一体。
他来到母亲的墓前,冰冷的墓碑在日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照片上的人温柔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