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书雪的心猛地一紧,她急忙跪倒在地,双手交叠放在额前,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惶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妾不敢……妾只是担心和静年幼体弱,又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陛下。”
然而,李澄并没有因为韶书雪的请罪而有所动容。他再次坚定地重复道:“把孩子给朕。”
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此时,站在一旁的内官谢蒙恩见状,轻轻地走上前来,动作轻柔地从韶书雪怀中接过和静,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抱给李澄。和静在李澄的怀中停止了哭泣,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和静又哇哇大哭起来。
李澄看和静的脸那么的小,脸颊又胖嘟嘟的,小嘴粉嫩,让人看了怜爱的不得了。这会儿小脸憋得通红,他有些着急,道:“快去请太医来给和静看看。”
李澄小心翼翼地抱着和静,在殿中来回踱步,和静的小脸蛋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再哭闹。然而,韶书雪却微微皱眉,轻声提醒道:“陛下,这样是不妥的……孩子若是一直这样被摇晃哄睡,只怕将来没人摇的时候,她就会哭闹不休呢,小孩子可不能太过娇惯呀!”
李澄这才知道还有这回事,也不敢摇和静了。抱在怀里走了一会儿,问韶书雪:“......天狗食月你怎么看?”
韶书雪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们不去为干旱过后的瘟疫做准备,反将天灾嫁祸给妇孺,实在可笑!”
李澄很满意她的说法,肯定道:“这些朝臣居然还不如安王妃一届妇孺。”
又问她:“安王府的其他女眷也都一同被幽禁于掖庭?”
韶书雪道:“除了我们还有孝奕太子府的女眷……”
李澄看和静长得胖嘟嘟的。看着就软和。手伸出包被还要轻轻的握一握,小拳头只比核桃大一些,又问韶书雪:“孩子可有乳母?”
韶书雪道:“我听宫人们嚼舌根,凤仪宫那位娘娘原是要给这几个小女娃配乳母的,尚宫局却是不肯......说凤仪宫那位没有资格安排尚宫局的事。”
李澄嘴抿得很紧,过了一会儿才道:“所以和静病了,你就直接来求朕了?”
韶书雪道:“陛下事忙,大约已经忘了我们这些人的存在。这后宫无人做主,我们这些罪臣女眷在掖庭天天被凌辱,与其这样生不如死,不如让陛下想起我们来,给个痛快。”
李澄不置可否,却吩咐谢蒙恩道:“把皇贵妃的册宝拿去给凤仪宫的全皇贵妃,让她去安顿掖庭的宗亲女眷,告诉她,若做不好,就把皇贵妃的册宝还回来!”
意思是莲花“夫人”被封为皇贵妃了,封号是“全”!!!
谢蒙恩领了口谕,喜气洋洋的去了凤仪宫。
太医院的郭太医听了李和静的脉,就去一旁写药方了。
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乳母将和静抱走,韶书雪也跟着出去了。
莲花在接到旨意后,迅速前往掖庭,一时间,掖庭内一片忙碌。不一会儿,六尚二十四司二十四掌的女官们纷至沓来,她们身着华丽宫装,步履轻盈,将整个掖庭围得水泄不通,场面蔚为壮观。
莲花端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视四周,威严中带着一丝温婉。她轻轻启唇,声音如同泉水叮咚:“司薄何在?”
司簿慕容纨闻言,立刻从人群中走出,她身着淡雅的宫装,面容端庄,举止得体。她微微福了福身,恭敬地回答道:“奴婢司簿慕容纨,听后娘娘差遣。”
莲花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慕容纨手中的名册上,她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掖庭里的宗亲女眷可登记造册了?”
慕容纨双手呈上名册,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回娘娘,掖庭宗亲女眷共三十七人,皆已登记在册,请娘娘过目。”
莲花接过名册,仔细翻阅着,每一页都记录得详尽无遗。她微微颔首,示意慕容纨继续:“念。”
慕容纨应声,开始一字一句地念起名册上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清晰而有力,掖庭内一片寂静,只有慕容纨的声音在回荡。
慕容纨展开名册:“孝奕太子侧妃司徒明玦,清河司徒氏嫡女,原掌东宫内务司;孝奕太子良媛慕容雪蘅,鲜卑慕容氏旁支……孝奕太子长女李承顺,年十岁;孝奕太子次女李承熹,年七岁;孝奕太子三女李承辉,年七岁;孝奕太子四女李承昭,年五岁;孝奕太子长女李承婉,年三岁......”
太子府的人,莲花无感,安王府的人才是她的“旧相识”。就听慕容纨念道:“逆王妃韶书雪,河东韶氏嫡女,逆王府良媛长孙衔蝉,博陵长孙氏远亲,逆王府承徽谢明玦,陈郡谢氏庶女,逆王府奉仪王。太原王氏族女。逆王长女李和明,年七岁;逆王次女李和安,年三岁;逆王幼女李和静,未满周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