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乔晟完全消失，文翊羡轻声道：“你很爱他吧？”
“嗯？”文翊歆全然怔住。
“我看得出来，你爱他。”看着文翊歆还是愣乎乎的模样，她微微一笑，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在你的表情里有一种东西，即使是曾经和霍竞航在一起都没有的。”
“什、什么？”
“说不上来，大概就是快乐幸福。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文翊歆不自觉深思，却无法确定那是否是幸福……但是，细想跟元乔晟相处下来的这段时间，虽然常常被他气到跳脚，却没有真正气过。
那么，这是幸福吗？
可是，跟霍竞航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是也从来都不会生气吗？“其实，自从结婚之后，我才真的羡慕你。羡慕你自小就有霍竞航照顾着，保护着，尽管你并不爱他，现在又遇到了元乔晟，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共度一生。翊歆，你的人生真的令人羡慕，甚至是忍不住要嫉妒。”
文翊歆紧抿起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段话。
是否她的人生真的令人羡慕，甚至是忍不住要嫉妒吗？等等，她说，自己并不爱霍竞航？她怎么会这么说？
文翊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有些话确实难以启齿。
如果不是爱着，又怎么能容忍他的背叛，又怎么会在面对他的时候无力回击，又怎么会在婚礼上，一看到他的身影就那样的失神？
文翊羡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轻声道：“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你有真心关心过他吗？无论是他外出或是生病，你有心急如焚的感觉吗？翊歆，你并没有过……”
“不！我有过！等他等不来，我会着急，会愤怒……”
第五十二章
“那不过是从来都是他等你，而你不习惯等他罢了！”文翊羡诚恳无比地看着她，“翊歆，这只是一种习惯！从小到大的习惯……你习惯了每个早上有他送来早餐，送你去上课，周末陪你度过，带你去到处游玩……这只是习惯而已。”
习惯……只是习惯而已……是吗？
“你再想想，当霍竞航惹你生气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恨不得睚眦必报，认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不对？可是元乔晟就不一样，他如果惹你生气，你表面上是愤怒，但心里是欢喜的，不是吗？”
“而且，当知道竞航跟舒嫒在一起的时候，你只是愤怒，并没有绝望，因为竞航从来只对你一个人好，现在他变了，你认为不应该这样，习惯使然。可是如果，我说如果，如果乔晟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还会只是愤怒吗？也许那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什么叫做绝望了。”
“翊歆，这就是爱情，是你对乔晟的爱。”
文翊歆在这番话里目瞪口呆，找不到一个词来辩驳。
感觉不对，但是她说不出哪里不对。
彦悦综合医院。
做了全身检查和相应的包扎，护士端着医药箱从诊室出来，宁婕儿这才得以入内，查看舒昊的情况。
彼时，舒昊刚涂药包扎好，衣服还未来得及穿上，恰巧宁婕儿在这个时刻进入，让两人尴尬不已。
舒昊匆忙转身，背对着门口，伸手去抓衣服。
背上被击出的淤青块块斑驳，映入眼帘，心中无比酸痛，宁婕儿不自觉加快了步伐朝他靠近。
这是第一次，在宁婕儿二十三年来的生命里，一个男人为了她挨揍成这副模样。
更何况，他还是舒家的大少爷。
在舒昊即将披上衣服之际，宁婕儿挨着他坐了下来，手颤抖地伸出触碰到他淤青的背部。
来自别的女人的触碰让舒昊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接触，是很不习惯。从六岁以来，他就拒绝了所有异性的肌肤直接触碰，包括妈妈和妹妹，即使才六岁，即使是少爷，凡事都亲力亲为。
只有楚弦，从十五岁开始，他只习惯楚弦的触碰。
这样不同别人的性取向，他不想隐瞒，如果他不是舒家大少爷，不是少董，他一定不会隐瞒。
所以，在宁婕儿的抚触下，他不禁瑟缩，甚至是颤抖，连手里的衬衫都不禁滑落。
但是这样的举动落在宁婕儿的眼里，是疼痛，是突来的疼痛让他承受不住，袭走他的力气，连衬衫都抓不住。
她的心禁不住荡起一圈圈感动的涟漪。
这是连父亲都从不曾为她做到的事。
她一下子扑到他背上，紧紧抱住了他，泪水倏地滑落，顺着他的背往下流。
舒昊全然僵住。
她的双手交握在他腹部，皮肤的触感已让他很不舒服，眼泪又这样的粘人，更是让他坐立不安。
他竭力忍下所有想要挣脱推开她的冲动，硬撑着任由她环抱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