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影家出来,文翊歆抬头望进湛蓝的天空,秋高气爽,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文翊歆买了不少礼品带到周帆的住处,如今他已经是Mei的广告部部门经理,还于一年前结了婚,现在儿子已有四月大。
了解到这些,文翊歆特意买了不少婴儿用品。
巧的是,文翊歆刚从车上下来,周帆的车就驶进了停车场。她没有看出来,反而是周帆看到了她,及时停下车,探出头唤她。
突然面对之前关系尴尬的人,更觉尴尬,文翊歆有些无措地等着周帆泊好车,不自然地随他上楼。
“来就来了,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周帆显得比较自然,但也许心里不自然,不过为了表现出男人该有的绅士而努力镇定。
“第一次到这来,当然不能空手,一点心意,也不算什么。”
随便说着进了屋,周帆马上让妻子准备茶水水果等招待。他的妻子并不是那种有着惊世容貌的美女,落落大方,贤惠优雅。
茶水水果才端上,房间里孩子就哇哇大哭,妻子只好去哄孩子。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俩。
周帆这会儿反而不自在起来,局促地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文翊歆把水杯放下,外面夜色不早,看着灯光闪耀的外界,她的心反倒静下来,“阿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
“我知道。”周帆淡淡地接过她的话,“楚弦离开Mei的时候,跟我说起过。”
“这样啊……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周帆侧过脸,自两人见面以来,第一次正视她。年轻时的冲动莽撞已经从他的脸上、神情彻底消失,经过三年的锻炼,他的眼神很是平静,不似那时质问她为什么般不甘。
“翊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能回答上来,我就跟你去Sullivan。”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文翊歆愕然,“什么问题?”
周帆扬了扬唇角,一抹苦涩嘲讽之意顿时弥漫开来,他低下了头,神情没有因为灯光而明亮,反倒更加黯淡,“你恨过我吗?”
文翊歆怔住了,这个问题比起“你爱过我吗”更让人不知所措。就两人的关系而言,如果问“爱”,哪怕干脆地回答“不”也不至于尴尬,但“恨”……什么答案才是最好的?
见她沉默不语,周帆心底已有猜想,只听他叹了口气,“婕儿嫁给舒昊的时候,请了所有为舒家工作的人。当时,我问她,有没有恨过我,她也像你一样,沉默很久都给不出答案。其实,你们越是沉默,就代表着答案是肯定的。”
“这也无可厚非。当初是我太莽撞,年轻气盛,不懂惜福。有的时候想一想,人生不就那么回事。爱着的,得不到;在身边的,不见得就是爱的。人要过日子,也不是相爱就能一直走下去,还是得找一个合适的人。”
“好了,我的问题也问了,明天我就提出辞呈,处理完离岗的事情后,我去找楚弦报道。”
他的跳度太大,文翊歆一时回不过神。
“怎么这么惊讶?”周帆笑问。
她恍然大悟般感叹,“我……我还在想你那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你,没想到你就给出答案了。”
“这么说,你是有答案的?”“当然,一个问题怎么可能没有答案?否则那还是问题吗?”文翊歆决定就此说笑下去,周帆的那些感慨就当做想问题想得太入神,没有听见,至少可以避开尴尬。
“既然有答案,那说出来听一听。”
“要是不合乎你的心意,你改变主意怎么办?还是不说了!”
周帆哈哈笑了笑,也不再追问。答案就在他心底,问不问都知道。
人生没有绝对的恨与爱,否则,宁婕儿不可能嫁给舒昊,文翊歆也不可能亲自找上他。
又得到一员猛将,文翊歆因贷款事情而生的苦恼一扫而空。回家的路上听着电台音乐,这还是到繁厘来第一次感觉到连开车都很惬意。
只是,一到滨湖佳苑的门口,喜悦的心情就慢慢地淡去。
昨天把文远扬的丧事全处理了,住在医院的两位也于晚上办理了出院,但举家上下都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出殡时,周湘美和余梦佩哭得撕心裂肺,文翊歆看着她们,还有那些默默流泪的人,不禁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像他们那样起伏悲恸的情绪?是太理智,还是太冷血?
这个问题,她真的找不到答案。
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文翊歆心想是周湘美在等她。昨天在庙里,为文远扬立上牌位之后,她就赶着去旗津银行取结果。临走时,周湘美跟上她的步伐,对她说第二天要商量商量股权以及职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