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岳杉还没开口,文翊歆就心急地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问:“妈,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去。”
夏筱雨微微地笑,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你放心,妈不会走。妈手上还有一些跟公司有关的事要处理,我得去一趟公司跟你爸爸说清楚。”
“那我也陪你去!”
“翊歆!”
“我不管!万一你又遇到舒梁明怎么办?上一次那个阿超假扮成出租车司机把我载到郝氏的大楼下,我担心你这次……”
“阿姨如果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文小姐又不放心的话,不如开我的车去吧。”章岳杉从包里取出车钥匙,递到夏筱雨面前,“我和文小姐就在这里等,你处理完事情再到这边来和我们碰面。”
不知她这样的做法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来可以保证夏筱雨不被舒梁明带走,二来她要还车,肯定不会离开……文翊歆暗喜,主动接过钥匙放进夏筱雨手心里,推着她出门,“妈你去吧,用阿杉小姐的车很方便,你要记着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阿杉小姐还要开车回家呢!”
夏筱雨叹了口气,没有拒绝。毕竟她只是去办事,并非离开。
去往律师事务所的途中刚好经过育新医院,由于医院南侧有一条道路,此处设立了交通信号灯。等红灯的时候,一辆SUV车型的车从那条道路驶出,打转方向开进了医院。
那车子……夏筱雨皱眉,旋即目光扫向车牌。
乔晟?他没事到医院来做什么?
绿灯一亮,夏筱雨踩下油门,径直驶进育新医院的大门,在停车场搜寻着元乔晟的车子,并找了一个离他车子最近的位置停下。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探他人隐私的人,但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元乔晟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在这样的时间点,显得非常得不合适,不对劲。
夏筱雨走进医院大楼,四处都找不到元乔晟的影子,便去询问前台,得到的结果令她不怔愕不已。
血癌?
白雅芙没有说到做到,最近都来照顾温静,且来得尤为勤快。这让元乔晟不舒服,但碍于温静的喜欢和挽留,什么也不好说。
他取出一颗苹果给温静削皮,“妈,最近你一定要保养好身体,外面冷,尽量减少出去的次数,免得受寒感冒,到时候手术就又没有办法进行了。”
儿子肯提起手术的事,温静也不打算继续装聋作哑地陪他演下去,直接道:“阿晟,前几天医生还跟我说很快就可以手术了,结果这两天又迟迟没了音信。医生来检查的时候,我好奇地问了一下,他说是因为骨髓的提供者遇到了点问题,又要推迟,你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元乔晟仅是淡淡地笑了笑,应答如流,“说是提供者感冒发烧,得等她好完全了才能进行造血干细胞捐献。”“是这样吗?”温裕问这话时,眼神是落在白雅芙的脸上的。
这几天,她有意无意地试探白雅芙,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这个女孩子说话很有分寸,她问了几次都没有进展。不是她非得知道什么,更不是她非要让人家捐给她,得了这个病,如不是儿子坚持,她也不愿受这么多罪撑到现在。只是温裕来的那天,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争执,似乎提及什么“愿不愿意”,她担心让儿子为难,才想知晓多一些,如若实在不行,便叫他放弃,不要非逼得自己没有退路。
元乔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最后一块皮去了,递给母亲,“医生是这么说的。捐献者不提供姓名,我也不知道好心人究竟是谁。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保养好身体,等到捐献者彻底康复了,就进行手术。”
温静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淡淡地笑了笑,“好,妈会保养好身体的。”
“妈,你要有信心,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胜利就在眼前,千万不要有放弃或是气馁的念头,知道吗?”
“妈知道。你费了这么多心血在妈身上,妈就是因为不忍让你失望,才坚持到今天。”温静把苹果放在床头,扶了扶头上的毛线帽。这顶帽子下面的头发因此长期的化疗,已经脱落得一干二净,如今全靠帽子来遮掩她是光头的事实,也遮掩她心中因为患上绝症而裂开的伤口。
这道伤口不是因为抱怨生命的不公而生的,而是因为要拖累身边这么多人而愧疚裂开的。想到这些,温静苦涩地弯起了唇,“阿晟,你为了妈妈辛苦奔波,不惜申请调到这边来工作,远离父亲和从小长大的家,妈妈很感动,但是也很心疼你。你一个人在这边打拼,还要被我牵绊,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妈说,不要压在心里,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