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岳杉稍稍俯下身子,笑容大方却不失嘲讽的意味,“舒董今天醉酒了吗?怎么连当街抢人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舒梁明的脸色冷沉得厉害,他闭上了眼,颇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章岳杉却没有因此打住,反而笑得更加温柔甜美,“超叔,我记得上一次见你抢人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还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超叔你会金盆洗手,不再干这些为非作歹的事,今天看到,侄女还真是有些伤心呢。”
阿超笑了笑,“小侄女,你爸爸是诚心诚意金盆洗手,可惜我没有金盆,这个手洗不了。”
“喔唷,超叔真是会说笑。无论是二十多年前还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您跟的都是金主!郝董事长、舒董事长都把你当心腹,你的金盆怕是要比我爸的还多还大。你现在说洗不了手,我看是金盆太多,反而不舍得洗,打算再多弄几个金盆不是?”
阿超仍是笑着,语气却冷了下来,“小侄女,超叔今天有正事要办,你要是想找超叔聊天,改天我们挑个时间,顺便把你爸爸叫上,我们老朋友叙叙旧。”
章岳杉露出一脸的受伤模样,不惜撒娇道:“超叔,择日不如撞日,要叙旧就不要等。不然超叔你这么忙,改天又不知道要改去什么时候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时,没有耐性再等下去的舒梁明低咳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阿超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道:“阿杉,别闹了,超叔有事情要办,你快让开。”
“事情?”章岳杉挑眉,“超叔说的事情该不会是指强行带走我的朋友吧?”
阿超的脸色冷了下来。
“超叔,给阿杉个面子,文小姐是我的朋友,今天我找她有事,你这样贸贸然把她带走,我怎么办?要不然,你也把我带走?”
阿超有些恼了。
她的车子停在路上,来往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车速减慢导致路况变差,若是时间久了,只怕会把交警引来,且周围的人会越来越多,影响不好。
这个道理,舒梁明也懂。
沉默对峙间,夏筱雨冷冷开口道:“如果你想这样强行把我们带走,以翊歆的性格,她就是宁愿死,也不会把骨髓捐给你。”
舒梁明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妈妈有没有威胁你,你可是试试看。”
文翊歆这句话把车厢内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点,在舒梁明就要暴怒起来时,听到章岳杉敲击手机屏幕的“嗒嗒”声,阿超看清她在做什么,立刻沉喝出声。“阿杉你在做什么?”
章岳杉顿了顿,一脸的鄙夷,“舒董要逼出人命来了,我当然要联系媒体来采访报道啊!啊,不对,我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应该是先联系救护车才像话啊!”
“阿杉!”
“让他们下车!”舒梁明隐忍着怒火喝道。
阿超敛起愤怒,松开了锁,放文翊歆和夏筱雨下车。待她们母女俩退到人群中,章岳杉也主动退让,把车子开走,给他们让道。
莱茵咖啡厅。
“我看以后你们母女俩要是再出来,身边一定要跟着人。舒梁明在繁厘市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这次周围之所以没人敢上前,都是因为害怕惹上麻烦,你们不能再这样掉以轻心了。”章岳杉依旧冷傲,即使不做主编,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也没有减少分毫。
这让文翊歆看傻了眼。
夏筱雨若有所思地点头,“谢谢你,章小姐。”
“不要这么说,我爸爸先前给你们带来的麻烦也不少,我也没做什么。”章岳杉笑了笑,看向文翊歆,半开玩笑道,“文小姐,你看你亲生父亲这么暴戾,你怎么柔柔弱弱的,先前遭受那些欺负的时候也不反抗?”
这句话虽让夏筱雨不舒服,却着实吓得文翊歆一大跳,生怕她接下来说漏嘴,把她先前在Mei工作的事情抖出来,忙不迭地岔开了话,“最近不见你,去哪了?”
这倒揭开了章岳杉的伤疤。自从辞退了主编的职务,除了游玩逛街,她就只有接受父亲的安排,尝试着和那些贵公子相亲。她知道她三十出头,老大不小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三十岁的年纪还不谈恋爱不结婚,下一个花季遥遥无期。可是当她面对那些贵公子时,她竟觉得他们的谈吐无比的粗俗,根本无法与楚弦的优雅媲美。
她叹了口气,端起咖啡显然不想多谈,淡淡说了一句“四处溜达”打发了去。
文翊歆看出她不愿多谈,也识趣地闭了嘴,默默地喝咖啡。
夏筱雨突然起身提包,礼貌地对章岳杉说:“章小姐,等会儿麻烦你帮我送翊歆回家,我还有点事需要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