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挽着文云勇的手臂向站在神父旁边的元乔晟走去时,不意瞥见宾朋座椅里的那一对眼神,霎时觉得阳光太过刺眼,竟让她有短促的晕眩感,如果不是看到旁边的楚弦在对她投以坚定和祝福的眼神,她不知是否会绊倒。
她的心,果然还没有找回来,不然本该凝视着新郎的视线怎么会偏离?
掌心传来异样的温度,文翊歆回神,看到身边的人,心静了下来,但是不安。
今天她戴了头纱,不知是不是隔了一层纱的原因,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恍惚,觉得看到的所有都不真实,一如方才元乔晟的神态,竟是那样的沉重,似若有所思。待她再定睛看去,他已弯出温和笑容凝望着她。
她亦弯了弯唇弧。
下午阳光明媚耀眼,温暖得让人有似醉酒的微醺感。
神父开始询问,“各位,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的神圣婚礼。请问你们俩彼此当中,有谁有什么理由认为你们的婚姻不合法吗?在场的各位当中,有谁能提出正当的理由,指出这两位的婚姻不合法吗?”
随着这个询问宾客的声音,元乔晟仿佛回到了婚礼开始的一个小时前,他在等文翊歆从化妆间里装扮好出来。
白雅芙穿一袭宝蓝色裹胸礼服,脖颈上什么都没戴,胸前的白皙皮肤露得很彻底。
她朝他走来,唇边笑意似有似无。
这个样子的她,他见过,在五年前白玉庄园,她二十岁的生日晚会上。那时她穿着黑色丝质的裹胸晚礼服,裙身是前短后长的设计,露出修长的双腿。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是那样坚定地朝他走来。
唇边的笑,似有似无。
那是第一次,她穿着性感,懂得展露作为女性的美丽。
她朝他走来,左手环上他的脖,右臂轻扬,打了一个响指,原本供客人享用美食的悠扬音乐顿时换成Tango的经典曲目《Porunacabeza》
他们所处的位置临时成为舞池。
念书的时候,他学过Tango和Waltz,最擅长的是Tango,但白雅芙认为它不及Waltz优雅,执意选择学习华尔兹。没想到再她二十岁生日的这天,她为他跳了一曲Tango。突来的转变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脚步没能及时跟上,惹得她眯眼怒视,半分钟后才调整过来。
跳完这支舞曲,他们一起跑上了楼。
近乎疯狂地奔跑,还在楼梯上就踢掉了高跟鞋,她勾住他的脖子,他环住她的腰,他们凝望着对方,眼里全是欢愉的笑,然后他们开始接吻。
交往两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炽热接吻,像是要把对方吞进肚子一样。
拥吻着,旋转着,他的背撞开了房门,她赤着脚踢上了房门。屋里没有开灯,但映着帘外的月色和灯火,并不漆黑。
他们的双手在对方身体游走,然后她听到腰侧的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而她的手亦为他褪下燕尾服,开始寻找衬衣的纽扣。
那一夜,庄园里的蔷薇花盛放得比火焰还要热情,如情人娇艳的红唇,鲜红欲滴。
那是放纵的疯狂,如纵火自焚的彻底发疯,是要耗尽毕生精力来点燃生命之火,即使烧尽也要烧得彻底烧得美丽的疯狂!
但是当他要进入她的那一刹,疯狂的神经蓦地回到了正轨,他用还存留着的清醒拉开床头的抽屉,胡乱地翻找,借着帘外的光线他找不到,急问,“Whereisit?”
她对他的行为疑惑不解,“What?”音落,她便明白他在找什么,忽然间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掠过,但还是拉开了另一个抽屉,取出来给它。
他会这么做,是处于想要保护她的心理,抑或只是不愿意把自己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交给她?她不知道,也无心去猜测,只是她还是料到他会这么做,所以才在生日前一晚专门去买来放好。
第十九章
她已打算把自己给他,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
时隔五年,元乔晟再次亲眼当面见到这样穿着的白雅芙,心中已没有一丝涟漪,除了一句与“对不起”有关的愧疚。
她保持着那样的笑容向他走来,打开精致的手拿包,露出其中的那枚铂金戒指,“If this is what you want,I wish you good luck。But I’ll keep it as long as I’ll wait for you。”
他沉默了片刻,正欲说话,只听到说笑声与脚步声传来,夏筱雨和Jane朝化妆间走来。
白雅芙亦迅速地收起了手拿包,微笑着转过去面对到来的两人。
此刻,碧草茵茵,白云飘飘。
神父侧脸庄严地注视着文翊歆,“文翊歆,你是否愿意接受现在站在你身边的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不论祸福、富贵、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照顾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