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宽睁开了眼,却把脸转向窗子那边,“你这么担心夏筱雨会不会离开文家,莫非是害怕要你承担照顾他们母女的责任吗?”
元乔晟气急,差一线怒火就要从胸腔烧出来。是他多想了,在文老板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利益,只有利益!任何东西、任何感情都会跟金钱扯上关系!他愤怒得声音不由得提高许多,“不管妈离不离开文家,将来我都会和翊歆一起孝顺她,就算妈离开了,我也有信心可以照顾好她们母女!”
“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夏筱雨离开之后就是你兑现这番话的时候了!”
面对文宽的冥顽不灵,元乔晟无可奈何之余更多的是气愤,他抿着唇,万分郑重地点头,说了一个“好”字后,再无任何奢望地离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元乔晟把文翊歆送回天水园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楚弦和霍竞航。
文翊歆给沙发里的三个男人都倒了一杯水,在元乔晟旁边坐下,听到霍竞航关切地问道:“你手腕上的伤不要紧吧?”
乔晟闻言,立刻低下头,看到她手腕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皱起了眉,想问又忍住,已听到文翊歆不问自答道:“没事,我还是有分寸的,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他就伤害自己的性命?再怎么说,这条命是我妈给的,是我爸救回来的,没有他们的允许,我不可能这么傻,说还给他就真的还。”
楚弦叹了口气,想起昨晚打电话说的话,问:“你今天去看你爷爷了吗?他怎么说?”
刚才在病房里的心酸经他这么一提,顿时又风卷残云般涌来,文翊歆眼眶酸胀得难受,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元乔晟见况,揽了揽她的肩,对那两位说:“谢谢你们的关心,到目前为止,这件事估计没那么好处理,我和翊歆是小辈,在长辈面前说话真的是无足轻重。”
霍竞航默默地看着文翊歆,她前所未有的低落让他忍不住伤心,即使是先前他背叛了他们的诺言,也没见她这么伤心无措过。那时,她愤怒,抓狂,不甘,不弃,此刻,她隐忍,落寞,无奈,无助,是不是只有心灰意冷才会如此?
气氛渐渐变冷,他们这样安静地坐着显得颇为突兀,楚弦只好找话安慰,“翊歆,你也别太难过了,看一看周围,至少元总还陪在你身边,不管是风是雨,都和你一起面对。还有我们这些朋友也会站在你身后,无论你是不是文家的大小姐,愿不愿意认舒董,我们都一如既往地是你的朋友。”
本是出于好意安慰的话,落在文翊歆的耳里却勾起了别样的心伤。她想起了宁婕儿,想到她明明看到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跟着舒昊站到一边,想到她极有可能是知道舒梁明早安排了这一出,却不通知她,心又不可抑制地酸起来。
她许久不出声,乔晟只好代她答谢,“谢谢你们。”
楚弦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霍竞航迟疑着开了口,面带难色,“翊歆,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文翊歆吸了吸鼻子,“跟舒嫒有关吧?”
霍竞航为难地点点头,局促不安地握紧了双手,“小嫒今天本来要跟我一起来,又担心你不愿意见到她才没来。她希望你能救一救她爸爸,只要你答应,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没意见……”
文翊歆淡淡地笑了,笑得极为苦涩,极为不屑,“不可能。”
“为什么?”
一行泪从她白得憔悴的脸庞滑落,她仍旧是浅淡地笑着,说:“我今天会这样,全部都是拜舒梁明所赐,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不可能救他。”
“可是……即便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只要需要你,你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为什么现在却如何都不肯帮他呢?”
“你说得对,即便是陌生人得了血癌,只要我可以救他,我都会伸出援手。只可惜舒梁明不是陌生人。”从真相揭露之后,这两日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一想起来就是满腹心伤和无奈,她不愿意想,可又不得不踩在伤口上跳舞,“他本可以默默地找来,在不影响别人家庭和幸福的前提下,他本可以得到救援,可是他没有。他就是刻意地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要看着我爸爸妈妈破裂,要把我和妈妈逼得没有回头路,要让我爸爸一个人孤单终老。他这么做显然是在报复!”
她忍着泪水和愤怒,看着楚弦和霍竞航,言辞凿凿,“他这么急着认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救他吗?一旦我承认是他的女儿了,我如果不救他,那就是不孝。他这么急功近利,不在乎别人的做法,太自私了,我没有办法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