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酒店房间过了几天。
邱一燃的精力也终于恢复了一些,睡的觉没那么多了,能吃下去的东西也比前几天多了。
但黎无回决定还是让她多休养几天,不要病刚好就跑出去吹风。
结果跑到摩尔曼斯克,还没等看到极光,自己又病倒。
最近俄罗斯几乎是被冰雪包围。
邱一燃没对黎无回这个决定提出反驳,她知道自己生起病来有多耽误时间,所以也想让自己快点彻底好全,再重新出发。
在邱一燃养病期间。
黎无回也没有闲着,除了时刻观察邱一燃的状况以外。
其他时间,她在做极光攻略。
这天,邱一燃从很长时间的午觉中睁开眼睛,就看见黎无回俯身在那张小桌上——
女人背对着她,像是在手机备忘录上记着些什么东西。
旁边开着盏不影响睡眠的小灯。
她自来卷的头发很随意地绑起来,修长脖颈下还有几绺逃跑的碎发。
还戴着框架眼镜。
邱一燃懵懵地靠在床边,看了一会,在空气中嗅到了一种很让人安心的气息。
黎无回当然没有喷香水,用的基本也是酒店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和邱一燃用的一样。
但多了一个人生活,房间里的气息都会不一样。黎无回的气味像海洋,不是咸,是很干净很沉稳,却有点发苦的气味。
但黎春风的气味是浓烈的,风情万种的、慵懒的……像热带海滩上的阳光。
想到这里。
邱一燃又觉得自己蛮好笑——不知道是在对比些什么。
她低了头。
吸了吸仍然有些发堵的鼻子,扶着墙,下了床。
动静不明显。
但沉浸在做攻略中的黎无回,却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歪头,
“醒了?饿不饿?”
“不饿。”邱一燃摇头,刚拿起双拐,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大象,一天吃五六顿。”
黎无回没接她的话。
看她刚睡醒连外套也不穿,就拄着双拐往这边走,蹙了一下眉,“把衣服穿上。”
命令式的语气。
明明房间里有空调,而且她自己也没穿。邱一燃好脾气地“哦”了一声,“你继续,我不打扰你。”
黎无回“嗯”了一声。
大概是没想到邱一燃会连穿外套这种话都不听。
又低头,跟一个联系好的向导打起了电话沟通。
邱一燃没穿外套。
她想了想,觉得如果不穿等会黎无回会骂她。
所以她很谨慎地拄着拐杖。
然后把被子抱下来,包在自己身上,像截春笋一样。
她在房间里有些无聊地拄着拐杖走来走去,拉开了窗帘,看了看窗外的雪……
站了一会。
邱一燃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正在低声打电话的黎无回——
说的是英文。
其实黎无回说起英文来很好听,没有像说中文语速那么快,所以会稍微显得柔软一点。
邱一燃听了一会。
忽然又看到黎无回的眼镜——
还是五年前的那副黑框眼镜。
黎无回很恋旧,所以她一般不会随便更换自己的随身用品。
即便这副眼镜的眼镜腿已经有点歪。
虽然架在她的脸上。
像是特意设计的时尚单品就是了。
黎无回的眼睛生得大而媚,戴框架眼镜也遮挡不住她微微上翘的眼尾。
反而会显得她有种内敛而张扬的矛盾气质。
不知道自己盯着看了多久。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邱一燃才发觉——
黎无回已经打完电话。
她在黄调台灯下,懒洋洋地撑着脸看她,却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她多久,有没有看到她一直在看她。
“我……”
邱一燃抽出思绪。
避开视线不去看黎无回,木着脸地摸了摸鼻子,
“你的眼镜腿怎么是歪的?”
很正当也很谨慎的一个理由。
说完之后。
邱一燃又去看了眼黎无回,发现对方还是像刚刚那样看着她。
她又匆匆地移开了视线,挠了挠下巴,有些没话找话,
“其实眼镜腿还挺好修的。”
“看这么久就是在看我的眼镜腿?”黎无回终于出了声,她眯了眯眼,
“邱一燃,你很无聊吗?”
“是有点吧。”邱一燃没否认,很老实地说,“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黎无回盯着她看了会,没马上说话。
“不过保险一点也可以。”怕黎无回误会她又是因为想快点离婚才这么说,邱一燃又解释,“我也不想再拖后腿。”
黎无回这才“嗯”了一声,
“今天晚上睡觉之前再量个体温,明天如果正常的话,那后天就出发。”